文老夫人原本还有些不满的情绪,顿时因为余嬷嬷的这番话而清醒了不少。
她抬手拿起了经书上的念珠,继续拨弄着默了一会儿经,才低声开口道:“你去将库房里的那株百年人参取了,添到要送过去的寿礼里吧。”
这便是认同了余嬷嬷的话,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横生枝节了。
老夫人是不打算也不想再惹事,可是架不住宁远侯咽不下这口气。
一听说苏云霞被苏云芜教训了,并且还被按在花园里罚跪,宁远侯甚至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没问,便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疯兽一般,再次杀气腾腾的朝着芙蓉院这边扑了过来。
红袖在门口看到动静不对,本想悄悄离开去松鹤院搬救兵,然而她这边才刚刚挪步到廊下,就被宁远侯这次早有准备带来的家丁给拦住了。
“今天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出这芙蓉院半步,如有违背,当场打死!”
宁远侯回头扫了一眼院子里,屋檐下神色各异的丫头婆子们,扔下了一句严厉无比的话,便一甩衣袖进了内室。
苏云芜听到宁远侯过来的动静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窗边翻开这外头铺子掌柜才送来的账本。
从她默许随云姑姑教训苏云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有眼前这一劫。
苏云霞是肯定不会藏着掖着扮委屈的。
她说不定还会在她自己的身上,露出几处伤痕来作为佐证,进一步的怪责她下手歹毒,残害血脉相连的亲姐妹。
不过,苏云芜却并不在意。
其实更具体的来说,是现在的她早就已经了解并且习惯了宁远侯的全部套路,所以宁远侯哪怕这会儿看起来气势十足,可是在苏云芜眼里,却也只是一只虚张声势,只会喔喔叫的大公鸡罢了。
“你还能在这里呆得下去?!”
宁远侯也是没想到,他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苏云芜这个平日里听到他大声说话都会吓得浑身直哆嗦的小丫头,此时就像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坐在窗边看账本,甚至连他进来这么久,竟然连杯茶都不奉上来给他!
实在是岂有此理!
“这是我自己的院子,若是女儿不在这里待着,那该去何处?”
苏云芜放下手里的账本,起身有模有样的冲着宁远侯行了个看起来周正,可实际上却无比敷衍的福礼,而后才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宁远侯继续道:“女儿罚了云霞姐姐,您这是生气了?”
“你真以为,你现在成了长乐郡主,为父就不能将你怎么样了吗?
竟敢这般胆大包天,心狠歹毒!
云霞可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如今这外头的太阳有多毒,你还罚她在鹅卵石路面上跪一个时辰!
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做出这样残忍不懂分寸的举动来?
依为父看,都是你身上多出来的这个郡主头衔给折腾的!”
宁远侯有些口不择言的开口,反正就是将他现在能够想到的所有帽子不要钱一般的朝着苏云芜的头顶上扣。
“父亲怕是弄错了吧,随云姑姑只是罚了云霞姐姐跪半个时辰,而且下跪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鹅卵石地面,而是树荫下的草坪!
甚至于为了避开毒热的太阳,随云姑姑都没让她跪足半个时辰,只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提前让云霞姐姐回去了。
怎么,这么重要的消息,她都没有告诉父亲您吗?”
苏云芜眉梢轻佻,语气里带着浅浅的讥讽,直接一句话就将宁远侯给震住了。
宁远侯一时间也有些进退维谷了。
他心里的偏袒自然是向着苏云霞的。
可是,他却也知道,若是不能说服眼前的苏云芜从此对苏云霞报以尊重,那之后的日子怕是……
“不管怎么说,你这次都不该对云霞动手。”
宁远侯绷着脸,看着苏云芜十分不满的说道:“马上鸿蒙女学就要开课了,你难道想要你姐姐就那么顶着一身伤去书院吗?!”
“我为什么会去罚苏云霞,父亲您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苏云芜侧首看着一旁桌案上放着的两盆兰草,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又是在发什么疯!
云霞那样善良柔弱,与世无争的一个孩子,你手下的人抽了她耳光不说,还让她在府里人来人往的园子里跪着!
这样下她的面子,你让她以后在府里怎么做人?”
宁远侯絮絮叨叨的,话题又挪到了今天苏云霞挨罚的事情上来。
“父亲,面子不是人给的,而是自己挣出来的!
云霞姐姐自从回到府里后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也只有您如今还将她当个宝,无底线的相信纵容了!
平日里她如何不着调,因为没有牵扯到我身上,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可是这次,她竟然想要在我外祖母的寿宴上做文章,我岂能容她?”
苏云芜也很干脆,直接就将她的不满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胡说!
这事儿是为父的主意,与你云霞姐姐有什么关系?
我最近身体不好,头疼,忌讳吵闹。若是我硬是撑着过去,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