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刚刚罗氏一直说这孙家栋对她不算好,可真的等看清楚罗氏胳膊上的伤痕时,谢明斐还是禁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
实在是伤得太狠了。
层层叠叠的伤痕密集的叠在一起,青青紫紫的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可怖。
这一看就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殴打才能形成的伤势!
孙家栋的恶,在罗氏的描述中显然有些轻描淡写了。
“你刚刚说,这段时间你夫君将那个刘三娘子带回了家中厮混,那现在这刘三娘子人呢?”
暗一倒是很快抓住了罗氏方才那番话里的重点。
他当时在杜来的陪同下赶到这院子的时候,内外就只有死在院子里的孙家栋一人的尸体!
那若是真的像罗氏所说,这里之前还有一个人的话,那说不定找到这个刘三娘子,便能查到一些其他的线索也未可知。
“不知道。”
罗氏放下衣袖,神情木然的摇了摇头:“民妇在店里卖豆腐,也是邻居顾大婶子赶过去告诉民妇,民妇才知道家里出了事。
等到民妇匆匆赶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几位官爷在了。”
“没有。”
暗一回禀看向他的晋王,十分认真的解释道:“属下和杜大人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这地上一具尸体,并没有瞧见那位刘三娘子。”
“去查。”
晋王低声吩咐,暗一也不敢耽误,应了一声便匆匆的出去了。
等安排走了暗一,晋王才转过身继续看向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的罗氏:“说起来,本王也有件事情很是不解,可否请罗娘子你给本王解个惑?”
“民妇惶恐,王爷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民妇绝对知无不言,不敢有半分隐瞒的。”
罗氏被晋王的这番话吓了一跳,连忙跪坐起身,冲着他连磕了几个头菜战战兢兢的回话。
“听你刚刚的讲述,还有周围四邻的说法,孙家栋一直以来都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甚至到现在更是发展成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咱们都知道,这其中只是一项爱好,就需要大把的银子去填;而你夫君却是样样都喜欢,样样都参与。
而你们家似乎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豆腐作坊而已。
那些大富大贵之下的后生沾上了赌,很多也都能将偌大的家业败得干干净净,而罗娘子你们家只是一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却能供着你夫君花天酒地的潇洒了这么多年,罗娘子当真是好本事。”
晋王这话一说出口,罗氏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哪怕迅速低垂下眉眼,却依旧让站在晋王身侧的谢明斐窥见了她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是孙家祖传的做豆腐的手艺好,民妇家的豆腐在京城这边一带都是十分有名的。
所以生意一直以来也还过得去。
也是先祖保佑,才让我们母子三人有个安身之所,不至于流落在外,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罗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含混不清的想要将这个问题给模糊过去。
可有时候,有些真相往往越是想要掩饰,偏偏最后暴露的就越是明显。
看着罗氏现在的态度,只要是稍稍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看出问题。
所以谢明斐十分迅速的就拔高嗓音,对着罗氏神情严肃的警告道:“罗氏,你可知道你若是欺瞒殿下,是什么下场?
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可是涉嫌一起通敌叛国的大案!
若是你不实话实说,耽误了殿下追查叛逆奸细的下落,那后果我想不用多说,你也能猜到。
不光是你,连你的两个孩子也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看在你曾经的遭遇上,王爷本来是想要帮你一把的。可若是你自己都不在乎,那就算是王爷有这份善心,可你自己不珍惜,那最后你无论落得什么下场,也都不要怪责旁人了!
你可得好好想清楚!”
谢明斐这一番话可谓是连敲带打,大棒糖果都拿出来摆在了明处,但看罗氏要如何选择了。
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谢明斐又不忘继续补充了一句道:“若是你觉得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到避人的地方再说也是可以的。
罗氏,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若是你继续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只能请你去大牢内过一遍了!”
最终罗氏纠结了一番,还是选择了换到屋内说话。
她安抚好了两个孩子,将他们安顿在了院子一角的葡萄架下,而后才转头带着晋王和谢明斐进了不算宽敞的房内。
“殿下,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看着晋王和谢明斐进到房内,罗氏才恭恭敬敬的垂着头,站在二人面前低声开口,等待着接下来晋王的询问。
“你和皇城司的杜来杜大人是什么关系?”
晋王倒也没有让罗氏等太久,直接开门见山的就将这个问题直白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罗氏显然是没想到,晋王一开口问出来的竟然是这个,整张脸顿时变得惨白,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殿下,民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