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请平安脉

想通后，张德正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所知的晟王的相关情况事无巨细悉数告诉给了叶素问。

叶素问自行挑紧要的记在了心里。

末了，张德正还殷勤道：“此后叶姑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来找老夫，老夫只盼着晟王殿下能早日康复。”

“若此事能成，不论是皇后娘娘或者晟王殿下，必然都要给张院使您记上一功。”叶素问笑了笑，临走还要给张德正画个饼。

次日一早，叶素问便背着药箱煞有介事的去了晟王府上。

高·耸的朱红门楼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晟王府”三个大字的匾额，笔力遒劲，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门口两侧各安放着一座威武的石狮子，却并未设看守的岗位。

叶素问在门口喊了半天，才慢悠悠走出来一位老人家。

“你是何人，怎敢在晟王府门口撒野！”

叶素问轻咳了一声，如实道：“小女叶素问，奉皇后娘娘之命来为晟王殿下请平安脉。”

“且等着，我去通报。”老人家狐疑的盯着叶素问看了一会儿，旋即又把门关上了。

叶素问不由得腹诽，莫说晟王脾气怪，眼看他府上的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又过了半晌，出来了一位侍卫打扮的年轻男人。

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庞刚毅，线条分明，皮肤黝黑，随身还配着一把长剑。

“你就是娘娘派来给王爷问诊的？”男人问道。

叶素问微微颔首，“正是，小女叶素问，不知这位是……”

男人却没心思搭理她，只冷漠道：“跟上。”

叶素问撇了撇嘴，跟着男人穿过大门。

便见一片碧绿的草地映入眼帘，几株古老的柳树摇曳着翠绿的枝条，宛如婀娜的舞者。不远处，一池碧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与王府这些怪人可谓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约过了一刻钟，叶素问随男人来到了一处水榭。

入目是一个身材纤细，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

他着一身素色的袍子，坐在轮椅上，出神的望着水中的盛开的芙蕖，又好似在透过芙蕖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袍摆随风轻轻飘动，他仿佛与世无争，又仿佛满怀心事。

“王爷，人带来了。”男人俯身行礼，随即把晟王推到桌旁。

晟王于是收回思绪，他朝叶素问看了过来。

“你叫叶素问？”他问。

叶素问微微颔首，道：“正是。”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吹过，携带着芙蕖的香气迎面扑来。

“听说你是来给我诊平安脉的？”男人淡漠的嗓音响起。

叶素问又从容的道了句，“正是。”

说着，她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在桌上，又伸出纤细的皓腕，冲晟王示意道：“还请王爷伸手。”

晟王没动，只抬眸盯着叶素问看。

叶素问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疑惑道：“王爷？”

“我都已经认命，为何母后……”晟王低声呢喃，似自言自语，更似自嘲，但总归把手放在了脉枕上。

他这是知道请平安脉只是幌子。

叶素问却并不感到意外，她仔细的给晟王诊脉，甚至……

因为晟王知道她的目的是要给他医腿，诊脉结束后，他便直接将晟王的袍摆撩起，又将裤腿卷到了膝盖以上。

“休得放肆！”一旁的侍卫见状，立时就拔剑出鞘，眨眼间利剑便悬于叶素问颈侧。

叶素问却淡定异常，“王爷既知我的目的非是请平安脉那么简单，便配合我，让我瞧下您的旧伤又如何？”

“你与他们不一样。”

晟王敛了敛眉，旋即朝侍卫道：“江暮，放开她。”

江暮于是铮的一声，收剑入鞘。

这时，叶素问一边查看晟王腿部的旧伤，一边好奇道：“王爷方才说我与他们不一样，这个他们是指谁？以往给您‘请平安脉’的太医？”

晟王却并不回答她。

不论叶素问怎么摆弄他的腿，他都毫无知觉。

他在期待什么？

即便她行为大胆，与旁人不同，可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早就知道的，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晟王顿时便情绪低落的起来，江暮甚至做好了送客的准备。

这时，叶素问突然道：“王爷这腿，尚有得救，只是王爷得吃点苦头。”

“你说什么？”江暮瞬间便冲了过来，他一把揪住叶素问的衣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晟王依是茫然的看着叶素问，恍惚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叶素问从随身的佩囊中取出银针。

“听闻，王爷是坠马受伤，彼时伤的不仅仅是腿，太医赶到时，您浑身是血，险些没救得回来。”

“是。”晟王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颤抖，那是他此生的噩梦。

江暮亦是红了眼眶，“那日，齐王殿下约了王爷去狩猎，王爷的马突然发疯，不知怎的就朝齐王殿下冲了去，危急时刻，是王爷舍命救下了齐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