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画室的路很窄,只能两个人并肩通过。
下车前明明还是白天,转眼天就黑了,云团被染成墨色,黑压压挤在头顶。
祁景川走在队伍最后,梳理得到的信息。
刚醒来时,他和青年讨论过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没有得到代表警告的黄牌。
女孩在车上哭嚎时提到过父母的职业,同样没有得到黄牌。
那么,黄牌出现的时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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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才刚开始就被裁判发了黄牌,好玩!】
想到方才双马尾女孩说的话,祁景川喃喃道:“裁判?”
青年在他身边悄声说:“那老太婆那么喜欢发牌,斗地主肯定很厉害。”
是了,正是在王主任出现后,女孩说起她现实世界中的住址,这才被发了一张黄牌。
王主任就是这个梦境中的“裁判”,被裁判发了黄牌,代表被梦境揪到你清醒了。
一旦被梦境抓住三次就会死,也就是说三张黄牌就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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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在祁景川前面,焦躁不安地用左手抠右手背,试图抠掉那张黄牌。
但黄牌好像是从她身体中长出来的,丝毫不受影响。
同为新玩家,祁景川先一步意识到了,梦境世界绝非客观意义上的真实世界。
而他要做的一切,就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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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继续往前,很快就进入了栽星画室。
画室是一栋三层旧校舍,外面有个篮球场大小的操场。
楼里,掉了漆的墙皮斑斑驳驳,走廊昏暗幽深。
祁景川边走边观察,一层有八间屋子,左右侧各四间。
王主任将六个人带到最里侧的108档案间,指着木桌上依次排开的六份资料:“都开学一个月了,你们的档案终于寄过来了,班长发下去吧。”
六个人谁都没有动,祁景川和青年对视一眼,青年耸了耸肩膀。
王主任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三百六十度缓缓转动,如同老化的部件,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审视着面前的六位学生:“班长?”
女孩面无血色,她不敢哭出声,低垂着头,整个人筛糠似的发抖。
老大哥板寸男上前一步:“主任,我来发。”
王主任转动的眼珠子猛然顿住:“你是班长?”
板寸男毕竟是老玩家,对答如流:“谁来发都一样,都是同学。”
王主任语调没有丝毫变化,机械地重复:“你是班长?”
板寸男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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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指定班长来发档案,谁才是班长?
六个人站成一排,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王主任放轻了声音,催促道:“班长,该发档案了。”
一股无形的阴冷气息瞬间充斥着档案室。
竹竿男硬着头皮说:“王主任,我们还没看到档案,怎么知道谁是班长?”
这话一出,双马尾女嗤了一声:“蠢货。”
竹竿男立即意识到说错话了,他脸色一变,坏了!
王主任刚才提到“都开学一个月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是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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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谁是班长?”
王主任一边问着,干瘪的眼眶忽然撑大,两颗黑色眼珠骤然凸起,竟有一大半暴露在了眼眶外!
她满是褶皱的脸上显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难道你们不是我的学生?”
双马尾女反应很快,甜甜地撒娇:“怎么会呢主任,我们当然是你的学生啊!”
板寸男立即说:“主任,我开玩笑的,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是班长呢?”
王主任缓缓点了下头,抬起手将两颗摇摇欲坠的黑色眼珠往里一按。
“咔哒!”
两个眼珠被塞回眼眶,她说:“是我的学生,就要听话。班长,快发档案吧。”
死一般的凝重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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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发个档案,”一道带笑的低沉嗓音在此时响起,青年拿起桌上的六份档案,“多大点事儿啊。”
封面有每个人的照片,青年挨个发给在场的六个人:“喏,你的。”
王主任走到青年面前:“你是班长?”
青年低头扫一眼自己的档案:“不是。”
“你不是班长,却发了档案,”王主任的冰冷嗓音中暗藏着一丝抓住猎物的兴奋,黑色眼珠里闪过阴毒的光,“你不是我的学生?”
青年不屑地说:“我不是你的学生。”
祁景川一颗心立刻吊到了嗓子眼。
这家伙不是清楚游戏规则吗?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老旧的钨丝灯剧烈闪烁,明灭的灯光将王主任的脸照得格外狰狞。
漆黑眼珠在眼眶中疯狂滚动,王主任的嘴角一点点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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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青年将档案抱在胸前,一脸乖巧:“还能是谁呀?”
钨丝灯忽然停止了闪烁。
就连王主任都愣了一下:“......?”
祁景川差点儿没忍住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