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我把姜梅拿下,在派出所上班的表哥却来找我,说他们那要招几个临时的协警,问我去不去。
我问能不能把膏药带上,表哥说可以,于是我就和膏药当了协警。
所谓的协警,说白了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活计。
偶尔也会有点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所里人手不够,也会让我们去看看。
这天,所里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大爷报警,说邻居家的狗成天叫唤,吵的他没法睡觉,让我们过去看看。
地方比较偏僻,我和膏药摸了好久才到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报警的大爷,果然能听见邻居家有狗在一直叫。
大爷说他本来就睡眠不好,狗又白天黑夜的叫,他都快被熬死了。
我和膏药去敲邻居的门,好久都没人开。
大爷说为这事他和邻居吵了几回,估计邻居以为又是他来了。
最后,膏药扯着嗓子喊是警察来了,这才把门叫开。
出来的是个围着花围裙的胖妇人,一见面就和大爷吵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再加上狗的狂叫,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我和膏药去劝架,结果膏药认死理,听大爷说的不对就批评大爷,听胖妇人不讲理就教育胖妇人。
最后,两个人的吵架队伍,愣是变成了三个人的互相指责,气的我在旁边直瞪眼。
只听那胖妇人喊:
“狗又没有乱咬人,它是冲着我家墙叫的,难不成我还把墙拆了?”
大爷挥舞的双手说:
“你拆啊,反正我有心脏病,要是哪天被你家狗吵的一头栽过去,刚好拆了你家埋我。”
胖妇人说:
“你羞先人哩,自己儿女不孝顺没人管,等着我给你送终呀。”
大爷气急眼了,说:
“我儿女再不孝顺我也有儿女,不像你,一辈子连个蛋都下不了。”
胖妇人涨红了脸,嗷嗷叫着朝大爷扑过去,要撕烂他的嘴。
大爷把脑袋一伸说来呀,敢碰我一下我就敢躺到你家炕上去。
膏药横在俩人中间,手忙脚乱的拉架。
我不想劝架,转身去看那条狗。
胖妇人说的没错,狗确实是对着墙在叫。
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叫的时间太长了,狗的声音已经不是“汪汪汪”,而是带着点挣扎的“呜呜呜”。
我看了一下,墙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出去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走过去,把胖妇人拉到一边,问她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胖妇人也吵累了,站在我面前顺了好几口气才说,家里啥事都没有,就是前几天下午狗跑出去了,找回来后就开始叫。
“跑哪去了?”
“后山。”
“后山在哪?”
胖妇人抬手一指院墙后边:
“那。”
我一看,几座不高的小土包子连在一起,没有树,地面上泛着一层稀稀拉拉的半黄不绿的草芽子。
膏药低声问我:
“五哥,会不会那狗跑出去沾了什么邪性的东西?”
我一听见“邪性”这个词头都大了:
“真要是这样,那我们可管不了。咱俩一不懂风水二不会看阴阳,就算真有那东西,也看不出名堂。”
说完觉着不妥,又低声叮嘱膏药,这话别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协警,是**党领导下的公职人员(本质上不算,但是在老百姓眼里,我们就是。),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最后,我们给胖妇人说,让她把狗送去亲戚家几天,说不定再回来就没事了。
胖妇人吹胡子瞪眼抱怨了好久,才勉强答应下来。
回到所里后,表哥问我们处理的怎么样。
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最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补充说,问题不算是解决了,只是当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表哥说没事,这两家本来就有矛盾,等过几天再看吧,他们还会再打电话的。
几天后,所里果然又接到关于那条狗的电话。
不过这次不是大爷打的,而是胖妇人打的,说大爷把她家的狗毒死了。
第二次去,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
一进胖妇人的家,我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比上次还不好处理。
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胖妇人坐在狗旁边,拍着双腿嗷嗷的哭。
那场面,感觉死的不是一条狗,而是她至亲的家人。
膏药假装挠头发,低声对我说:
“这是给我们准备大戏呢。”
大爷也在现场,正急头白脸的给几个看热闹的人说,他没有下毒,狗不是他害的。
“那就查,查出来是谁,就给我的狗赔命。”
胖妇人嚎叫着。
膏药教训她:
“法盲啊,哪有人给狗赔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