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的眼神从自己的胳膊上,看向南柏山松开的手,又看向他充满恨意和绝情的脸。
下落时翻卷上来的风把蓝雪的头发吹到脸上,像一些不合时宜的线条,割裂了她精致的脸蛋。她没有叫也没有喊,破碎的脸上只有不可思议,和无法相信的震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也震惊了。
一直在我旁边的膏药大喊了一声“蓝姐”就飞扑过去,想拉住蓝雪。
迟了,蓝雪已经掉下去了。
膏药奔跑的速度一点不减,跟着蓝雪就下去了。
我没有时间思考,大喊了一声“膏药”就狂奔过去想拉回他。
正常结果下……
我也掉下去了。
三个人直溜溜的,像串在竹签上的三个肉丸子,笔直下坠。
紧要关头,耳边又传来玉骨尖厉地惨叫:
“哎呀呀,死呀死呀死呀……”
妈呀,忘了这小东西还在我身上。
对不住了玉骨,都怪我没有绝世武功,不能在最后一刻把你从兜里掏出来,扔回到地面上。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经历生死考验的时候,你丫在干嘛?
阴冷的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失重的感觉让心脏剧烈收缩。我嘴唇发麻,脑子发木,除了任由自己下落,什么也做不了。
还在下落……
继续下落……
一直在下落……
这么深,阎王是要请我去十八层地狱吃火锅吗?
我从最开始的内心惊惧,到后来的随便吧爱咋咋地,再到,不如问问玉骨,看她有没有办法救救我?
“我只是活的时间长,严格来说和妖是一类的。不是神仙,佛尘一甩就能把你接到手里。”
风声让耳膜肿胀,玉骨的话断断续续,不过大概意思我知道了:
别指望我,我靠不住。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对老天爷发个誓。
老天爷,如果我吃的鳖丹是真的,那我发誓,只要我摔下去不死,我就用我的血肉之躯,救我的好兄弟膏药。
和那个……让人怎么说呢?可怜又可恨的蓝雪。
我这个誓发的非常真诚。
我甚至还抓紧时间许了个愿,只要我不死,那我以后见庙就烧香,见佛就磕头,一辈子都吃素,并且不近女色。
且慢,后面那条改改,改成给老人让座。
“嗵。”
“嗵嗵。”
我们落地了。
落在了一堆还算松散的土山上。
土山是蓝雪挖地下基地时倒下来的,没想到却救了我们。
腾起的土迷了眼睛,我本能的伸手去扇。
还好,手还能活动。
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屁股被一块土坷垃垫的生疼,别的地方都没啥感觉。
我坐起来找膏药和蓝雪,发现他俩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膏药是侧身落下来的,蓝雪是脸朝下。
我又伸了伸腿脚,准备活动一下把蓝雪翻个面。
她口鼻都埋在土里,还不得捂死了?
结果还没等我伸手,膏药已经原地起跳,翻身就把蓝雪拉了起来。
我怒了,也酸了。
万丈深渊啊兄弟,你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去救那个女人?
举起小拳拳,正准备给膏药来一下子。
结果拳头伸到一半,我改成手掌,一把就把膏药和蓝雪从土山上推了下去,自己也驴打滚了下去。
我不是不让膏药救蓝雪,更不是对他俩不满,也万万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
我只是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头顶上的巨大的压迫感,一种可以把我们仨压成肉饼的压迫感。
果然,还没等我们滚出多远,一个庞然大物以更大动静的“嗵”声落了下来,巨大的气浪裹着尘土把我们直接掀飞出去,撞到对面的墙上再摔到地上。
竟然是老鳖掉下来了。
漫天的尘土以一种进攻的势头直接冲进口鼻,我们三个人,差点被呛死一对半。
过了好久,尘土慢慢落定。我和膏药吐着嘴里的泥浆互相询问对方有没有事。
还好,胳膊腿都在。
只是蓝雪还没醒。
奇怪,大家都是从同一个高度上下来的,我和膏药都没事,她怎么被拉被撞又被摔的,没一点反应?
膏药说:
“蓝雪是伤心过头了,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吓坏了。不过她这样昏迷过去更好,醒来只会更难过。”
膏药的话让我想起一个词,心神俱碎。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五哥,刚才幸亏你反应快,要不我们现在就是三块肉饼了。”
我没说话。
刚才是我的反应吗?
所谓反应,我记得百度上的解释是,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而给出的回应。
可是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