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尸们都没有穿衣服,看他们身体的健壮程度,应该都是年轻人。
我满脑门冷汗,一步步倒退出去后,又打开旁边的橡木门。
这个门里没有骷髅头,但是同样的玻璃缸,同样泡着十具无头男尸。
麻豹子,他弄这些干什么?
我妈和膏药他们呢?
都是男尸,这里面有钢棍和他的弟兄们吗?
男尸们没有脑袋,所以,即便这里有膏药或者钢棍他们,我也认不出来。
我开始胡思乱想,心里的恐惧和身上的冷汗,把我刺激的脚步都虚浮起来。我感觉自己和刚才死去的麻豹子一样,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酒窖的门一扇扇被我打开,同样的玻璃缸,同样的无头男尸。
其中最大的一个酒窖,里面放了五十个玻璃缸,泡着五十具男尸。
如果这些都是麻豹子干的,那莫良说的没错,麻豹子不是坏,是恶,是一个恶魔。
我疯了一样去开剩下的门,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妈和膏药他们。
因为我在一次次推开门看到的尸体中,和极度担心他们安危的情绪冲击下,已经要崩溃了。
终于,我在其中一个酒窖里找到了他们。
三十多个人全都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我不知道他们是睡着了,还是被下了药。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他们都活着,因为以膏药为首的好几个壮汉都在打呼噜。
我感觉自己那颗马上就要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我后退几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再一次走进酒窖准备叫他们。
结果钢棍醒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啪”就给了我一个大耳巴子。
钢棍这一耳巴子真是下了死力气了,我两年多都没响过的耳鸣都被打醒了,开始像一群马蜂一样叫了起来。
就这,钢棍还觉得不解恨,反手一个锁喉就把我的白眼给勒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大拳头就朝着我的脸砸下来。
然后又在我鼻尖处停下了。
钢棍显然不相信他看见的人是我:
“五福?怎么是你?”
我拍着他因为太用力,已经爆起了疙瘩肉的胳膊,示意他先放了我。
钢棍松手,我先是一个长长的“呕”,然后就开始“咳咳咳……”起来。
差点勒死我啊,这他妈比化尸洞的黑色鬼爪还吓人。
这一闹腾,房间里所有人都醒了,等他们发现被钢棍打的人是我时,我妈和膏药扑上来抱着我就哭。
我也哭了。
又惊又吓,又担心又后怕,又喜极而泣,再加上又疼又委屈……几种情绪混在一起,让我发出了过年杀猪一样凄惨又嘹亮的哭声。
我妈给我诉衷肠:
“儿啊,妈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没听见,还在哭。
膏药问我:
“五哥,你咋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没听见,继续哭。
钢棍问我:
“五福,是我刚才太用力,伤到你了?”
我没听见,仍然哭。
最后,是蓝雪过来,“啪”,又给了我一个大耳巴子,才把我的哭声打停。
我扯着哭腔咆哮起来:
“你干啥也打我?”
蓝雪没理我,而是蹲在我妈身边说:
“大姨,我小时候发癔症,我妈都是这样给我收魂的。”
我妈心疼地摸着我的脸说:
“我儿子是哭迷糊了,不是发癔症吧?”
蓝雪斩钉截铁地说:
“哭迷糊也是癔症的一种。”
我大吼:
“我不是癔症,我是……”
我把酒窖里见到的东西告诉了他们,钢棍一听,带人出去查看了一圈,回来就让他的人赶紧撤。
膏药说人又不是你们杀的,你们跑啥?
钢棍脸色特别难看地说:
“吃我们这碗饭的,哪个身上不带点事儿?留在这种是非之地就是给自己找死。”
临走前,钢棍好心提醒我:
“这事太大了,你们最好也都离开。”
我说:
“离开可以,总得报个警再走吧?不然这些酒窖里的人怎么办?”
钢棍冷哼一声:
“你要是觉得你能把这事给帽子们说清楚,还不让他们怀疑你,你就去吧。”
钢棍的话让我沉默,我知道,我不能去。
就算我能把酒窖的事说清楚,我也没办法把我为什么来这里说清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钢棍一样,走为上。
至于死在床上的麻豹子和酒窖里的这些尸体,会有人发现并且报警的,但不是我们。
三天后,开明东的当地新闻果然就爆出了一则标题为:
半山别墅惊现上千具男尸
神秘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