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那些人,他们都是痴心妄想!”
见状,刘劲松心中一凛,飞速垂下头去,恭声道。
一番话落,他又斟酌着再次开口:
“只是,陛下……子嗣之事,您也应抓紧了。若陛下能够早日喜得皇子,有了皇嗣,哪里还轮得到这些人说三道四,痴心妄想?”
这一切,归根到底,还不是陛下多年无子闹的么?
若是陛下膝下有个皇子,这些人哪里还敢置喙?
说起来,陛下这眼瞅着,也是快要二十七的人了。
却至今无有子嗣。
不知陛下心中如何作想。反正,他们这些心腹手下,暗地里都挺为陛下担忧着急的。
陛下膝下一天未有皇子,他们是一天不能够安心啊!
是以,刘劲松这会儿,才会大胆说出这番话来。
劝谏陛下“好好努力”,早日拥有一个皇子!
如此,眼下的困局,便可迎刃而解。
那些奏请过继子嗣、册封成王为皇太弟的声音,也会骤然消失。
一直侍立在御案前的方进忠,似是没想到,荣威将军刘劲松竟如此大胆,竟敢同陛下说出这么一番话。
闻言,他心下一凛,下意识转目瞥向端坐于御案前的年轻帝王。
果不其然,便见一贯温润儒雅的年轻帝王,此时面色陡然一冷,居高临下的垂眸斜睨了一眼,单膝跪于近前的刘劲松,一脸似笑非笑的道:
“看来,爱卿倒是闲得很!闲得都开始讨论朕的家事了。嗯?”
李元珩虽是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眸中还明显含着一丝薄怒。
身为心腹属下,刘劲松自然知道,陛下这是不喜了。
闻言,不由激灵灵一抖,赶忙告罪:
“微臣不敢!请陛下赎罪!适才,是微臣造次了。微臣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说着,刘劲松便是冲着李元珩一抱拳、一叩首,见年轻帝王并没有异议,这便逃也似的径直离开。
呼,陛下生气了。
好可怕!
虽然,忠言逆耳利于行。
可,刘劲松也知晓,刚刚,他的那番话,的确是僭越了。
唉,看来自己还是说错话了啊。
瞧他这张嘴!
惹得陛下不快了。
真该死!
唉,还是赶紧闪人吧。
省得留下来,碍陛下的眼。
“呵,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个刘劲松,就这么一点胆儿?啧。”
望着刘劲松夺门而逃的背影,李元珩禁不住轻“啧”一声,摇头失笑。
就这?
这厮胆子这般小,还敢开口劝谏他多多努力,早日生子?
呵呵。
李元珩越想,越觉好笑,禁不住笑出了声。
见皇上并未曾真的着恼,反而笑出了声,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儿,一旁的方进忠眸光微闪,斟酌着开口道:
“陛下,适才刘将军所言,虽逆耳,却也是忠言。陛下如今年逾二十七,也阖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子嗣了!”
大胤男女婚嫁生育年龄都早。
十几岁嫁娶,为人父、为人母,实属正常。
三十左右,儿女便都要成家立业,而自己便要荣升为爷爷奶奶了。
寻常人到了昭文帝这般年纪,孩子都已经十来岁了,可以充作半个大人来用。再过几年,便可娶妻生子。
偏偏,李元珩到了这个年纪,膝下还无一儿一女。
加之,李家男儿皆不长寿,在世时间最长的,便是先帝,却也没活过五十去,享年堪堪四十九。
如此,李元珩如今眼瞅着便二十七了,膝下还无有子嗣,这便着实令人忧心了。
也怪不得大臣们近年来,会渐生让陛下过继子嗣,亦或者是立成王李敬为皇太弟的心。
唉。
适才,刘将军的话,虽然僭越,却也是话糙理不糙。
若是陛下膝下有了皇子,便可堵住满朝文武的嘴。
同时,也可绝了那些人的妄念!
如此,可不是一劳永逸?
方进忠知晓眼前这位他看着长大的年轻帝王,胸有丘壑,素有成算,然而,还是忍不住斗胆劝谏。
他虽为奴,却也是看着昭文帝长大的。
说句大不敬的,在方进忠内心深处,昭文帝更像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令人心疼的晚辈。
眼见得他一路走来,由襁褓之中的小婴孩,再到粉雕玉琢的小童、年少失母、兄弟阋墙、痛失幼妹的小少年……
就这样一路孤身成长为今日的帝王。
方进忠深知昭文帝的不易与艰辛。
也很是心疼。
同时,也打心眼里希望,昭文帝能够万事顺遂。
在李元珩多年的隐忍与筹谋下,一切都在渐渐朝着他的目标发展。
然而,朝堂上却还是出现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
而今看来,唯有陛下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