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胡光冲身后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
小内侍当即会意,上得前去,将手中的托盘,躬身递于李元珩手边。
“陛下,奴才根据孙福所供,于他的住处,找到了这沓银票。据孙福供称,此乃丽嫔贿赂于他的银票。奴才已谴人去此钱庄查证,现已查明,此银票的银钱,确系丽嫔娘家周府所有。请陛下明鉴!”
胡光又冲端坐于上首位的昭文帝俯身一揖,恭声道。
闻言,李元珩皱眉瞥了一眼托盘上的那沓银票,复又转目冷冷望向丽嫔,冷声开口道:
“丽嫔,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么?”
闻言,丽嫔浑身一颤,比之前的气势,明显气弱了几分,一个劲儿摆着手道:
“陛下,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加害姝嫔,更没有要谋害她腹中皇嗣。陛下,是有人诬陷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见状,李元珩沉着脸,皱眉不语。
而胡光则是又躬身抱拳道:
“陛下,还有旁的人证。”
说着,胡光又冲着另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小内侍立时会意,大步走出殿外,不多时,便带着几名宫人走了进来。
那几名宫人均身着普通低等宫人服饰,想来,便是宫内当差的普通宫人,并无品级。
陡然间被带到乾元殿,得见天颜,他们都有些瑟缩,才一进得殿中,便都噗通一下跪倒,冲着上首位的昭文帝纳头便拜:
“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万福金安!”
……
见此情状,胡光轻咳一声,沉声命令道:
“尔等把你们听到见到的,给陛下学一遍。”
提到正题,跪着的几名宫人丝毫不敢隐瞒,忙不迭将他们的所见所闻,统统说了出来:
“奴婢当值时,正好经过昭阳宫,在昭阳宫门口,见得丽嫔娘娘气势汹汹,信誓旦旦的说,定要给姝嫔娘娘一些颜色瞧瞧。”
“奴才也正好打昭阳宫门口经过,正好瞧见了。丽嫔娘娘确实说,要给姝嫔娘娘一些颜色瞧瞧。还说,若不给姝嫔娘娘一些颜色瞧瞧,她便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的确如此!奴婢也听见了!”
“对!对!对!奴才也听到了!”
……
闻言,李元珩面色一沉,怒瞪向丽嫔:
“丽嫔,你前脚才说要给姝嫔一些颜色瞧瞧,后脚姝嫔就被谋害,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朕,这只是个巧合。”
而丽嫔这个时候,也是急了,一个劲儿摇着头、摆着手,急急分辩道:
“不是!这是巧合!这真就是巧合啊。陛下——,臣妾真没有加害姝嫔,真的!陛下,您相信臣妾!您千万要相信臣妾啊!”
李元珩闻言,眸中晕染着怒气,唇角掠过一抹讥嘲:
“哦?这么说,这几名宫人又是诬陷?丽嫔你并没有说过这些话?还是,这银票是假的,你并未曾以这些银票贿赂孙福,嗯?”
闻言,丽嫔眸光一闪,明显很是心虚:
“我……我……那是……”
而闻得皇上的话,那几名宫人也明显慌了神,他们生怕陛下以为,他们都是在说假话,情急之下,压根就不待丽嫔将话给说完,便迫不及待的一迭声道:
“陛下,奴婢没有诬陷丽嫔娘娘!”
“陛下,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啊!”
“对!对!这些都是奴才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俱都是千真万确。当时,贵妃娘娘也在场,陛下,您若不信,还可以问贵妃娘娘的啊!”
……
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上如此言行,是否越矩了。
甚至,将王贵妃都给直接抬了出来。
李元珩闻言,则是一挑眉,转目望向此时正默默坐于一隅的王贵妃:
“哦?贵妃,你当时也在场?你也听到了丽嫔的所言,说要给姝嫔一些颜色瞧瞧?嗯?”
似未曾料到自己突然被点名,闻言,王贵妃不由一怔,迎上昭文帝投注过来的探究目光,王贵妃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又古怪,忙不迭开口道:
“是啊!丽嫔那会子正好要回她自己宫中,臣妾便送了送她,谁知,她走到臣妾的宫门口,突然就说……就说要给姝嫔一些颜色瞧瞧。皇帝表哥……陛下,臣妾当时,也被丽嫔这般大放厥词,给唬了一跳呢。”
王贵妃迫不及待的表明立场,迅速撇清关系。
情急之下,她都开始规规矩矩的口称臣妾、陛下了。
再无往日那边,青鸾、皇帝表哥的,腻歪得令人发齁。
王贵妃心里头那叫一个急啊。
谁人不知,丽嫔周喜月,其父是她父亲王丞相的心腹,而丽嫔则一向是依附于她这个贵妃。
她不赶紧表明立场,撇清关系,指不定,这些人要以为,是她指使丽嫔干下这起子事的。
君不见,皇帝表哥瞧她的眼神,都有些说不出的渗人了么?
不行!坚决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