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忠恭声应是,这便领命而去。
心道:
陛下对罪人沈氏,真是厌恶至极。
这是见都不愿意再见她一面了!
待被小太监领着来到关押沈氏的地方,便见沈氏果如小太监所说的那般,撞破了脑壳,血流如注的倒在血泊中。
方进忠上得前去,探了探鼻息,又试了试脉搏,确定沈氏的确是死得透透的了。
他这才嫌恶的挥了挥手:
“将她抬出去,不拘找个什么地方埋了吧。”
跟随着方进忠而来的小太监们,自是恭声应是。
旋即便上得前来,七手八脚的拖拽着沈氏的尸体,向着外间而去。
瞅着全身脏污不堪,凄凉又狼狈的沈氏,被一众小太监拖拽着渐行渐远,方进忠脑海中,不由浮现起沈氏昔日的模样。
犹记得这位也曾是光鲜亮丽,骄矜高傲的主儿。
仗着自己出身高门,又怀有龙裔,在后宫很是趾高气扬,作威作福了一阵。
甚至,连他这个御前总管都不放在眼中,暗地里骂他是老货、阉人。
谁曾想,昔日风光无限的沈氏,这会儿,竟是会死的如此凄惨。
不但入不了皇陵、妃陵,连一个坟墓也无。
至多也就是一张破席子卷一卷,随便往乱葬岗一扔的命。
这尸首,说不定立时就要被哪只野狗给啃没了呢。
啧,这就是个没运道、没福气的。
所以说,她是有多想不开,要去冲撞、招惹好运道的简昭仪娘娘呢?
这不是纯粹就是寿星公上吊,找死么?
方进忠摇了摇头,兀自回返前去向昭文帝复命去也。
疾步返回产房外,见昭文帝仍旧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方进忠忙上得前去,恭声道:
“陛下,经查明,罪人沈氏确已自缢身亡。奴才已经命人将她抬出去了。”
至于抬出去之后,会是怎么一回事儿,方进忠并没有多说。
而显然,此时,李元珩满心满意都在惦记着产房内即将临盆的宁雨菡,对于沈氏的生死,压根就不上心,也并不在意。
闻言,只是轻“嗯”一声。
旋即,他便又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时不时朝着产房那边张望一番。
见皇帝陛下如此模样,一旁的太医令郭太医禁不住好意提醒道:
“陛下,简昭仪娘娘乃是第一次生产,妇人头一次生产都没那么快。离昭仪娘娘产下皇嗣,还早着呢。不若,陛下先去歇息一会儿。若是昭仪娘娘这边有何动向,微臣等再立时向陛下您禀报。”
郭太医的话,说的比较委婉。
那就是——
陛下您该干嘛干嘛。
简昭仪娘娘这一时之间,可是生不下来。
闻言,方进忠也劝道:
“陛下,郭太医说的是!陛下您要不要返回除夕宫宴瞧瞧?”
忽闻简昭仪摔倒见红,皇上可是匆匆自除夕宫宴中途离席的。
就这样,撂下王公大臣,满宫妃嫔,这也不合适啊。
如今,既知晓,简昭仪娘娘有惊无险,暂且无事。
陛下阖该回去瞧瞧。
怎么着,也该在除夕宫宴上,再露个面啊!
闻言,李元珩不由皱眉,兀自沉吟不语。
而就在这时,殿外又是一阵喧嚣,紧接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自殿外响起,而后,便见谢皇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款步而来:
“见过陛下!”
径直来到昭文帝跟前,谢皇后冲着李元珩屈膝一福。
见状,李元珩不由挑眉:
“皇后怎么来了?”
谢皇后闻言,则是抿唇一笑,笑得一派温婉端庄:
“正阳殿那头的除夕宫宴已经散了。臣妾担忧简昭仪妹妹,故宫宴一散,便径直前来探望。”
皇帝陛下中途突然离席,而且还事关宫中唯一孕有皇嗣的嫔妃,这种情况之下,无论是后宫嫔妃,还是前朝那些大臣王公,都哪里还有心思宴饮?
不过略略又坐了一会儿,众人便开始纷纷出言告退,一场除夕宫宴,也就此草草结束,早早的散了。
宫宴刚散,谢皇后便直接摆驾永安宫。
毕竟,对于简昭仪的状况,谢皇后也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时间知晓不是?
“哦?原是如此!”
闻得皇后的话,李元珩又是一挑眉。
他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忽闻殿外又是一阵嘈杂。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下一刻,宫中一众嫔妃竟是鱼贯而入。
待到来到近前,众嫔妃齐齐冲着李元珩行礼,口称:
“参见陛下!”
端的是衣香鬓影,争奇斗艳。
因着要参加除夕宫宴,不少嫔妃都特意打扮过。
这会儿,站在一起,浓烈的脂粉味和香粉味,便是扑面而来,李元珩忍不住皱眉:
“尔等怎的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