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宁雨菡是在昭文帝起身后,便紧跟着起身的。
乍一见得宁雨菡挣扎着从榻上坐起身来,李元珩忙道:
“雨菡,你怎么也起了?昨夜辛苦,你再睡会儿。”
宁雨菡闻言,好悬没有直接冲这老六翻个白眼:
昨夜辛苦?
你丫还好意思说?
是谁害她“辛苦”的?
你不就是那始作俑者么?
心中如此想着,宁雨菡却还是冲年轻帝王嫣然一笑,道:
“臣妾服侍陛下梳洗更衣。”
说着,宁雨菡又忍不住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
见她这副模样,李元珩只觉得既受用,又十分可爱,禁不住唇角微勾。
不过……
“雨菡,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还是继续歇息吧!瞧把你给困的!”
望着宁雨菡一副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一个劲打着哈欠的模样,李元珩不由得失笑,眸中又溢起一抹心疼。
心道:
他是不是昨夜折腾得有些太过了?
瞧这娇娇人儿这般模样,看来的确是被他给累着了。
唉。
李元珩正在暗自反省,宁雨菡则是在一连打了数个哈欠之后,终于挣扎着下了榻:
“臣妾身为嫔妃,侍寝后服侍陛下穿衣洗漱,原是应该。待会儿,卯时一刻,臣妾也还要去往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反正也是要早起,不若便索性早些起身服侍陛下!”
宁雨菡笑盈盈道。
说话间,她便已随着一旁的宫人们一起,合力将昭文帝上朝所穿龙袍,套到了他的身上,又开始替他系带、系盘扣。
而闻得宁雨菡的话,李元珩则是一挑眉:
“哦?雨菡要去坤宁宫请安?”
宁雨菡闻言点头:
“是!臣妾身为嫔妃,阖该早起去往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前是在孕期,蒙陛下体恤,免了臣妾日日去往坤宁宫请安。如今,臣妾既不在孕期、又出了月子,自然是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闻得宁雨菡的话,李元珩心中十分受用,望向宁雨菡的目光,有欣慰、又有欣赏: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眼前这娇娇人儿,果然识大体、明大义。
不会仗着自己的宠爱,恃宠而骄。
恪守宫规,贤淑恭谦。
不错!
真是不错!
不枉他如此宠爱于她!
思及此,李元珩点了点头:
“好!那便按照宫规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吧。”
宁雨菡闻言,当即恭声应是。
她自然是将年轻帝王眸中的欣慰与满意,尽数瞧在眼中。
见状,宁雨菡唇边飞速掠过一抹带着几分讥嘲与自省的笑,心中暗道一声:
果然!
昭文帝对她的所言所行,果然很是满意!
他果然不喜欢她恃宠而骄。
而是更喜欢她识大体、明大义。
果然!
男人的宠爱,尤其是帝王的宠爱,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纵使他再怎么宠爱你,都会有个度。
而显然,昭文帝对她的宠爱,也是有度的。
那个度,便是不能有违礼制。
这——
便是帝王之宠!
此时此刻,宁雨菡心中一片清明,大脑越发清醒。
而就在她兀自暗忖间,年轻帝王却又开口道:
“卯时一刻便去坤宁宫请安?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宁雨菡能够如此识大体,叫李元珩很是满意,满意之余,又不由开始心疼起这娇娇人儿来。
他觉得卯时一刻去请安,有些太早了。
怎的不晚些去呢?
如此,这娇人儿也能够再多睡会儿。
闻言,宁雨菡却道:
“此乃皇后娘娘的懿旨。昨日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命后宫诸人往后卯时一刻前往坤宁宫请安。不得有误呐!”
简要的将谢皇后昨日晓谕六宫的懿旨说了一遍,自始至终,宁雨菡都是平铺直叙,没有夹杂任何感情色彩,也完全没有任何抱怨。
闻言,李元珩却是眉心一蹙:
“皇后的懿旨?”
这个皇后!
她还是一贯这么喜欢拿张拿乔、作威作福。
这是又在摆起了皇后的谱儿了!
李元珩不是傻子,自然知晓,皇后这是所欲为何。
不就是想在宁雨菡这个皇长子、皇长女的生母面前,摆足了她皇后娘娘的威仪,给刚出月子的雨菡一个下马威么?
哼!谢氏真是死性不改!
年轻帝王的眸中,毫不掩饰闪过一抹厌恶。
忆及谢皇后历年来的所作所为,李元珩眸中厌恶之色愈深。
不过,他终是没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
“好了!朕知道了。”
李元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