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
李元珩并未曾回答方进忠的话,而是自顾自冷哼一声。
刚刚内务府呈上来的花样,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算了!
他还是亲自绘制一份吧。
于是乎,方进忠便见昭文帝在抱怨了一句内务府办事不力之后,便开始兀自埋首在空白的宣纸上细细勾勒着什么。
一笔、两笔、三笔……
方进忠很快便瞧出了李元珩所绘大致轮廓。
这竟是一件桃花式样的首饰花样。
方进忠总算知晓,陛下这是在做甚了。
陛下这是不满意内务府呈上来的花样,打算自己亲手绘制花样呐。
这……
望着埋首认真绘制首饰头面花样的年轻帝王,方进忠瞪圆了双眼,险些惊掉下巴:
不是吧,陛下真要亲自为简淑妃娘娘绘制头面首饰的花样?
陛下何曾如此过?
何曾对后宫诸人如此上心过?
果然,在陛下心中,简淑妃娘娘是不一样的!
陛下待简淑妃娘娘,那是真的上心呐!
方进忠垂首侍立,于心中暗自啧啧。
就这样立在一旁,不时研墨,瞅着李元珩绘制首饰花样,瞧着皇帝陛下那副认真劲儿,方进忠又是禁不住于心中暗自啧啧。
再次感叹于简淑妃娘娘的受宠,以及陛下对这位的重视程度。
方进忠觉得,简淑妃娘娘的造化,远不止如今这般。
就凭着陛下对这位这般的上心程度,简淑妃娘娘往后的造化还大着呢!
就在方进忠兀自暗忖间,李元珩已绘制完了手中首饰花样。
他将狼毫笔随意往笔洗中一掷,拿起墨迹已干的手稿,仔细瞧了瞧,只觉得甚为满意,这才兀自一点头,遂又冲侍立在一旁的方进忠吩咐道:
“进忠,将这手稿交给内务府,命他们寻最好的匠人来打造这套首饰头面。下月十六之前,必须制好,不得有误!”
钦天监推算的封妃大典吉日,便在下个月十六。
李元珩是打算将这套桃花式样的首饰头面,作为宁雨菡的封妃之礼,在封妃大典前送给宁雨菡的。
是以,这套首饰头面自然要在封妃大典举行前赶制出来,不得延误。
李元珩此言一出,侍立在一旁的方进忠,立时自思绪中回神,当即恭声应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李元珩的手稿快步走出殿中。
见方进忠作势欲要往内务府而去,跟着他一起出得殿中的小许子忙道:
“师傅,您老人家何须亲往?小许子替您跑一趟内务府就成。”
谁知,闻言,方进忠却是摆了摆手:
“不!不!还是咱家亲自去一趟吧。你留下来,好好侍奉陛下。说不得陛下马上就要摆驾永安宫了。赶紧叫他们备好御辇,随时准备着。知道么?”
陛下都如此交代下来了,他哪里敢假他人之手啊?
得!
他还是亲自走这一趟,顺便和内务府的那些猴崽子,好好说叨说叨,给他们紧紧弦。
简淑妃娘娘的事,再小都是大事。
内务府那些猴崽子,敢不尽心?
嗯哼。
方进忠心中如此想着,又嘱咐了小许子几句,这才离开勤政殿,径直向着内务府而去。
而对于方进忠的话,小许子自是无有不应。
目送了师傅远去,小许子这便重新返回殿中,听候陛下差遣。
谁知,他才一进殿,便见陛下大手一挥:
“摆驾永安宫!”
闻言,小许子明显一怔,却是忙不迭恭声应是。
心下却是忍不住感叹:
师傅他老人家,真是神了!
他怎么知道,陛下必定会要摆驾永安宫的啊?
要不怎么说,师傅他老人家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心腹红人呢?
这铁定是有道理的啊。
看来,他还有得和师傅他老人家学呐。
小许子一边兀自感叹,一边麻利的跑出去叫人备御辇,张罗昭文帝的出行事宜去了。
不过一会儿,御驾便浩浩荡荡的向着永安宫而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异常平静。
后宫中,谢皇后自病倒之后,便一直卧床不起,她自己身体不好,自顾不暇,自是不会再提每日的坤宁宫请安之事。
每日的请安,也就此一直免了。
不管其他嫔妃如何做想,对此,宁雨菡倒是乐见其成。
不用早起去往坤宁宫请安,她每日都能够睡到自然醒。
这一个月来,宁雨菡的日子那可是过得相当惬意。
成日里,宁雨菡与永安宫上下人等,依旧深居简出,蜗居在永安宫的一番小天地里,过着他们的小日子,等闲难得出门一趟。
每天早上起来,简单梳洗打扮,吃过早膳之后,宁雨菡便会去明珠和曦儿所居住的耳房,陪伴逗弄两个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