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守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帝时期就有一位宰辅,在为母亲守孝期间与友人喝酒,被御史台参奏之后直接丢了乌纱帽,就连他的子孙都受到了影响。
这些日子,怀泽基本上就是学堂和闻府两点一线,回去就钻进院子里读书,尽可能避免和其他人多接触,省得到时候又有人找他的茬。
这几日天气十分阴沉,何先生不小心染了风寒,干脆给学生们放了两日假,怀泽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温习前几日学习的功课。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观棋打听了一会儿才进来和怀泽禀报。
“三爷,好像是主君在二爷院子里,二爷院子都被主君的人围住了,不好凑过去。”
怀泽点点头,让他赶紧下去休息吃点心,左右不是青云院的事,他也懒得管。
大约两刻钟后,闻老爹身边的人来给怀泽传话,说让三爷去二爷院子里,但具体是因为什么,那小厮闭口不谈。
搞得这么正式又神秘,莫非有大事发生?怀泽带着观棋和明棋,又嘱咐李嬷嬷看好院子,才跟着小厮往怀源院子的方向去。
说起来,这还是怀泽第一次来怀源的院子,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还没有亲近到邀请对方参观院子的程度,院子内外被小厮和婆子围满了,看他们的打扮应该都是前院的人。
见他们过来,守门的小厮赶紧迎上,说主君发话,只让三爷一个人进去,其他人都只能等在外面,怀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怀源真的出事了?
正厅的门一打开,怀泽就大吃一惊,屋里只有闻老爹和怀源两个,怀源只穿着简单的里衣,被绳索捆得牢牢的,此刻正在朝闻老爹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父亲,都是那丫头勾引儿子,儿子头脑有些昏聩,才做出这等糊涂事,父亲一定要严惩那丫头给大哥出气。”
怀泽简单行过礼,就站在闻老爹身边,等待着他的指令,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隔着门帘,瞧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被打得奄奄一息,只能在心里感叹几声。
闻怀源啊,现在还是大哥孝期,你就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怪不得老爹要把院子围起来,要是这事传出去,怀源的科举仕途就这么完了,就连闻老爹也难免被人参个教子不善。
闻老爹一巴掌打在怀源脸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怀源痛骂,他虽没什么本事,但这么多年也算勤恳敬业,没想到教出这么不成器的儿子来,大儿子尸骨未寒,二儿子就做出这种不孝之事。
想到这里闻老爹颓然后退几步,怀泽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扶住闻老爹,搀着他坐回椅子上,一下一下给闻老爹顺着气。
闻云锦闭了闭眼睛,看着逐渐长成的小儿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怀泽小小年纪就已经得中童生,而且县试和府试都是案首,不出意外的话,院试也是十拿九稳。
前几日陈知府还称赞怀泽文采出色、人品卓佳,只要小儿子能立起来,他们闻家就不会倒。
闻云锦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不着调的二儿子,决定改变一直以来对他的教育方式,从前他自然盼望着所有孩子都能成器,如今看来,还是要多加约束怀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后别给闻府拖后腿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