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泽的水性很好,他一手拽着李凌江,一手挥舞着匕首,不多时,便有鲜红的血水自下往上冒出来,这是怀泽第一次伤人,他的手微微颤抖,但紧紧抓着匕首,只期盼着李家的护卫靠谱些,否则他真的要葬身河底了。
就在怀泽马上要认命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护卫,有了他们的掩护,怀泽赶紧拉着李凌江上岸,此时他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李凌江的情况也不乐观,嘴唇发白,不过人还是清醒的。
温暖的马车里,终于换下了湿透的衣服,怀泽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被贼人的刀划伤了,李凌江倒是无事,只不过精神有些萎靡,瞧见怀泽受伤,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把拳头捏得嘎嘎响。
所幸经过李府的大夫诊治,两个人都没有大碍,确认好观棋和明棋也无危险之后,一碗姜汤灌下,怀泽才沉沉睡过去。
侄儿出了这样的事,李宣匆匆赶回,确定两个孩子没什么大事之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那些贼人送进了府衙。
这些贼人不是李府的人,李府并没有审问的权限,不过送到府衙也没什么影响,只需要打声招呼,知府很乐意卖给李宣这个人情,怎么审问就是李府的人可以决定的了。
听护卫讲完今日之事,李宣也是后怕地跌坐在椅子上,这次多亏有闻家那个孩子,要是李凌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早逝的弟弟。
“这孩子着实不错,聪慧仁义,他水性如此之好,明明可以明哲保身,却为着凌儿受了伤,你定要好好安抚才是。”
上首的李老太太手里转着佛珠,这上一辈的恩怨最终还是伤害到了下一辈,真是作孽。
“母亲放心,儿子都明白,儿臣已给闻家主君去了信,以后怀泽入仕,我李家也会尽力提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二日怀泽和李凌江一齐告了假,理由都是偶感风寒,他们二人遇刺之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少人都知道了,瞒都瞒不住。
而在李府养伤的两人情况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么糟糕,他们到底年纪轻底子好,虽有些轻微的风寒,但喝了药之后已经见好。
唯一让怀泽烦恼的就是腿上的伤,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缝合技术,就只能等它慢慢长好,大夫说最起码要养上一个月,幸好伤在小腿,只是日常行走会麻烦些,就是到时候得辛苦观棋和明棋每天来回背他了。
李凌江的院子处处精致,显然是日常精心打理的,怀泽之前还以为自己在闻府的生活已经算奢侈了,如今在李家,才知道“王亲贵族”这几个字的含金量。
旁人家要是有个御赐的东西估计得供起来,但李凌江的院子里随便一个摆件都是出自皇宫工匠之手,三十多个仆从就围着李凌江一个人转,其中几个得脸的,身上的气度完全不输中品级的官宦子弟。
怪不得当下有俗语,宁取大户婢、不取小户女。
在李府待了三天,伤口已经不再沁血,所以怀泽就直接和李宣辞行了,老太太从小就教育他不可挟恩求报,这种所谓的情分只有用在刀刃上才最划算。
眼见着小伙伴要走,李凌江也要和怀泽一起回去,本来老太太不肯,想让他在家多养几天,可最后拗不过孙儿,只能放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