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考官宣布最后一道算学只有怀泽演算正确之后,这种震撼更是达到了顶峰。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不论诗赋,但策论、律学和算学三项,怀泽和后面两位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只不过解元的诗赋也和他的策论风格一般质朴,少了几分文雅。
至此,宴席上再无一人敢质疑怀泽的解元身份,不过也有善诗赋的学子挺起胸膛,自己的诗赋还是能与解元一较高下的。
有了这一遭,接下来的作诗环节,纵使怀泽的诗作不甚出彩,围在他周围讨教的人也不在少数,尤其是怀泽那道“童心”的杂文,就连上座的梁青山都忍不住夸赞。
到鹿鸣宴的后半场,李辉澜和冯楚河一边一个拉着怀泽,非要邀他一起参加文会,只不过因着怀泽早定下了不日就要返回海州的日程,众人也只能作罢。
比起新科举子们相对纯粹的结交目的,在场的考官们想的就更多了,怀泽的父亲如今虽然官职不高,但架不住怀泽本人争气,十四岁的“大四喜”,从开国至今也没有几个,听说他还未定下亲事,若能与自家联姻,那岂非天大的好事。
忙着应付同年劝酒的怀泽不会想到,他如今才十四岁,就已经有人在操心自己的婚事了。
其实对怀泽婚事有想头的不只是扬州的官员们,严大娘子早就有了这个念头,想趁着怀泽这些日子在海州,把自己的侄女接过来,虽然怀泽现在已经记在她名下,但终究不是亲的,不过一旦和自己家结了亲那就不一样了。
“怀泽的婚事自有老太太定夺,如今正是努力上进的时候,你千万别随便往他屋里放人,要是耽误了大事,我定不轻饶你。”
闻老爹知道了自家娘子这般心思,前所未有地严厉训斥,怀泽将来是闻家的顶梁柱,还得有得力的岳家助力才好,严家虽然不错,但终究是武官,手伸不到文官这边多少。
听到主君如此厉声,大娘子不禁心中委屈,她也不是坏心,严家又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家,要真找个高门媳妇来,那她怎么做婆婆,到底不是亲生的。
闻老爹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想到这些年大娘子操持家务也不易,又中年丧子,他的心也有些软化,揽过大娘子的肩膀温声劝导。
“娘子想想明哥儿,等明哥儿长大,我早就致仕了,到时候明哥儿能倚仗的还是怀泽这个亲叔叔,怀泽的前程越好,明哥儿将来的助力就越好,明哥儿可是我们的嫡长孙,到底是娘家重要还是明哥儿重要?”
大娘子心中一惊,先前嫂子总给她来信说要结亲一事,她是被嫂子的话搞得有些糊涂,如今想到自己的亲孙儿,心里的那杆秤一下子就倾斜了,她擦擦自己的眼泪。
“主君说得对,是我想左了,那就麻烦母亲做主,到时候我定然好好操办,把咱们家的脸面做足。”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去大房院里看望正在读书的明哥儿了。
闻老爹无声地叹口气,其实严大娘子本性不错,人也爽朗,只不过目光有些短浅,但也还算听劝,大不了以后自己多规劝就是了。
一直以来,怀泽都觉得自己其实挺幸运的,生在官宦人家,从小锦衣玉食,不用为生计发愁,不仅有疼爱他的老太太和舅舅舅母,就连老爹和嫡母都不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