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登山的安全,他们特意找了一位附近的村民做向导,当已经微微有些喘的李凌江以为应该爬了一半的时候,村民告诉他才走了不到一成,怀泽能明显看到他脸上一瞬间的崩溃,不过因为夸下了海口,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怀泽特意拉着他欣赏起沿途的石刻来,这些石刻都是历代文人雅客有感而发留下的,蕴含了泰山厚重的文化内涵,抚摸着一个个石刻,就觉得在和古人对话一般。
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山路,李凌江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执着于爬泰山,身体的疲惫与心灵的震撼交织,这种感觉让人终生难忘。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中天门,天已经渐渐黑了,这个时代也没有路灯,只能依靠火把照明,怀泽本来想着先休息一晚,明天继续爬,但是他明显低估了李凌江的韧性。
即便村民告诉他从中天门到南天门是最难走的一段路,尤其是十八盘一段,是最难爬的陡坡路段,李凌江也一直坚持要一鼓作气往上走。
怀泽瞧见他手攥得紧紧的,知道对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他,只是默默陪着他一起往山上去。
夜爬最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尤其在没有照明的时候,身后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只要踏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等他们到达南天门,天已经蒙蒙亮,怀泽只感觉身上厚重的棉衣已经湿透,其他人的情况也都差不多,虽然外表很狼狈,但是胸中始终有一股豪情支撑着他们再往前一步。
太阳出来的那一刻,怀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沐浴在朝霞中,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李凌江直接掏出纸笔,大手一挥,一首气势磅礴的五言绝句跃然纸上。
下山就容易多了,他们只花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山下,回到驿站就狠睡一通,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膳时分。
下榻的一瞬间,怀泽觉得自己双腿酸疼,每迈出一步都很困难,尤其是上下台阶的时候,两条腿都不听使唤。
旁边李凌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幸好他们体力不错,在驿站休整一天之后便开始了接下来的旅程,颇有一种“特种兵”旅行的感觉。
刚走出驿站,鹅毛大雪就纷纷扬扬落下,但这丝毫不能阻止他们的热情,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步行了大约三刻钟,一行人才到了普照寺。
普照寺规模并不大,前后只有两进,香火远不如应天府的大庙鼎盛。
沿阶而上,一行人进到正殿里,里面只有零星几位百姓在进香,李凌江拉着怀泽上前,郑重地完成请香、点香、献香、跪拜、请愿和上香的整个流程,怀泽虽然并不信佛,但想到爸妈和祖母,还是诚心地磕了几个头。
李凌江显然是经常陪着家里的老太太礼佛的,对寺庙里的流程很熟悉,拉着怀泽直接到侧边的僧尼处看相解运,怀泽本不想去,但眼见着周围人都在排队,不好显得自己太特殊了,便跟着李凌江排到队伍最后。
虽然读书人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在私底下多多少少都会有宗教信仰,怀泽在穿越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他穿越这件事本身就不科学,而且还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两个老乡,排到老僧尼面前时,怀泽突然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