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次日便到了入学的时候,怀泽收拾好行囊,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李凌江,搬进了书院的寝室。
不同于秀才入学寝室的随机分配,举人入学的寝室是按照考试成绩安排的,所以怀泽的舍友自然就是未曾谋面过的林飞羽。
他们到的时候林飞羽还没到,毕竟在书院待过两年,怀泽轻车熟路地把东西料理好,正准备出门解决午膳,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推开门,怀泽正好和那人对上眼睛,忽觉尴尬,又移开视线。
“我是闻怀泽,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其实怀泽这就属于明知故问了,寝室名单上都写得明明白白,不过总得有个开场白才好。
那男子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也学着他的模样抱拳行礼。
“我是林飞羽,闻弟,久仰大名了。”
怀泽当即囧住,林飞羽瞧他这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怀泽略显哀怨的目光中,解释了“久仰大名”的原因。
“我外祖家姓常,自父亲去世后,母亲忧思成疾,如今正在外祖家调养,常青便是我的表兄,当初择选书院时,表兄正好在场,提起闻弟高才,飞羽便想讨教一二。”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怀泽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突然想起那块玉雕,便从箱笼里翻找出来,递给林飞羽。
“这是当初常大哥落下的玉雕,还要劳烦林兄把玉雕转交给他。”
林飞羽看着他手上的玉雕,颇有几分吃惊,他记得这个玉雕是小时候外祖父送给表兄的,表兄平日里宝贝得很,轻易连看都不让看,没想到竟给了眼前这个少年。
“既是表兄给闻弟的,自是闻弟亲自奉还为好,不日表兄即将回京,到时便可亲见。”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怀泽也不好把东西硬塞给他,只能作罢,因着怀泽在书院已经待过两年,便主动带着他四处参观。
他们刚走到竹林前,背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怀泽刚转头,李凌江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这路咱们都走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
怀泽轻咳一声,提醒他还有其他人在,李凌江当即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旁边的林飞羽。
“我是闻弟的舍友,这位小兄弟唤我飞羽就好。”
李凌江的脸一下子拉三尺长,书院对举人们管理更加严格,他没办法住到怀泽隔壁去,原来这就是怀泽的新室友。
两人的视线对上,怀泽突然有一种被抓包的怪异感,赶忙给他们二人引荐。
“这位是李凌江,比我年长一岁,凌江和我一同唤林兄即可。”
重新回到紧张的学习中,怀泽又开始忙碌起来,恨不得每日住在讲堂,颇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感觉。
在背书策论之外,怀泽也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
若是他将来的会试成绩好,肯定要争取先去有“宰辅预科”之称的翰林院先磨砺几年,若是成绩不好,那便要在六部熬资历,或者疏通关系外放个小官,从此便开始累积资历,一点点熬出来。
当初闻老爹中了二甲第五十三名,便是先在工部熬了三年,然后由闻老太公和严家疏通关系,外放到了江南做县令,从县令开始,又熬了许多年,如今才坐到了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