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擅长揣度人心思的怀泽更是不敢松懈,高人们讲一句话恨不得延展出一篇文章来,生怕错过了他们的言外之意。
另一方面治水也不是那么好学的,他没有老师,只能自己一点点琢磨,几千年的治水经验想要一朝学完,哪有这么容易。
怀泽还专门从外头定制了几个硕大的木盆,做成沙盘的模样,学习和模拟河流变化,经常弄得自己满身泥巴。
沉迷于学习的怀泽,自然没有心思再去应李凌江的约,搞得李凌江好生气闷,只能跑来怀泽的宿舍和他一起“玩泥巴”。
李凌江是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就连书院里的老师都不敢轻视他,这还是第一回被别人晾在一边,可偏偏李凌江就觉得和怀泽一块有趣得紧,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找人。
怀泽压根没瞧出他这些小心思,一门心思沉浸在学习中,被李凌江盯得久了,抬起头对他笑笑,李凌江就感觉自己的气消了大半。
终于挨到了休沐日,迟钝的怀泽同学终于意识到了问题,邀着受了“委屈”的李凌江到河边钓鱼,并提前准备了他最爱的零食,打算好好陪小伙伴玩一天。
如今已是初夏时节,河畔的草长得正好,不少游人在河边玩投壶、捶丸之类的游戏,场面好不热闹。
今日李凌江的运气着实不错,没一会儿便钓上了一条大白鲢,上钩的鱼儿奋力挣扎,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怀泽赶紧抄起旁边的网兜,两人合力才把那条鱼儿拉上了岸。
这条白鲢足有十来斤,即便上了岸一直不停地扑腾,观棋和怀泽合力,才把钓钩取下来。
“刚钓上来的白鲢肉质是最鲜美的,不如咱们做成鱼脍吧,没想到今日还能有这般口福。”
李凌江最是兴奋,脑子转了一圈,便为这条大白鲢想好了去处。
鱼脍其实就是后世的生鱼片,把鱼肉薄薄切开,搭配时兴的蘸料,一口下去,味鲜嫩滑,极是美味。
眼见着李凌江就要提起那鱼往酒楼去,怀泽赶忙制止他,若是海鱼他还有兴趣尝一尝,这可是河鱼,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虫,为了小命要紧,还是乖乖吃煮好的鱼吧。
但是这个时代显然没有寄生虫这个概念,怀泽只能编造了一个故事,说是江宁老家有一位族叔,最喜欢吃鱼脍,后来竟然生了大病,幸好遇到了神医,为他诊治之后从体内排出了许多白虫,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怀泽讲故事的水平不错,周围人都被吓得齐齐一惊,难道这生鱼里真的有虫子。
李凌江虽有些将信将疑,但他到底是个惜命的,立马放弃了吃鱼脍的想法,改成了鱼羹。
口感细腻、味道温和的鱼羹下肚,怀泽直接躺在草地上,享受着久违的平静。
刚刚回到寝室,明棋就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说是京城的二姑爷送来的。
怀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二姑爷是谁,经过观棋提醒,才想起来这位二姑爷就是自己的好友陈勤。
陈勤的信只有薄薄的一张,但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喜悦。
怀泽细细读来,随即抚掌大笑,陈勤刚刚参加完殿试,中了二甲进士,因着名次不高,便疏通了关系去户部熬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