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爹混迹官场许多年,在面子话上还是很过关的,他当即正色道。
“今日侯爷亲临,老朽不胜感激,明日大娘子将亲自上门拜访,也算全了礼仪。”
常青也不是专横独断的人,听闻老爹这么一说,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人家想看看小妹的品性也是正理,便答应了此事。
送走了常青,闻老爹和大娘子直奔老太太的院子,和老太太说了此事,老太太轻轻点头,常家虽是五官,但如今瞧来礼数倒是周到,若是能成,这门亲事到底是闻家高攀了。
“既如此,那咱们定要把礼数做足,明日我与儿媳亲去常家拜访,常家如此厚道,咱们也不能得寸进尺。”
大娘子心里有些泛酸,当初怀沛定亲的时候,可没这阵仗,怀沛可是嫡长子,却比不过庶弟,她自知怀泽比怀沛出息,但心里总过不去这个坎。
闻老爹与大娘子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自然能瞧出她的心思,一回到正院就低声训斥道。
“严氏,你可别犯糊涂,咱们在京城根基尚浅,以后难免要常家帮衬,莫非你还能给怀泽找到更好的岳家不成。”
大娘子心里本就有些不舒服,听了闻老爹的话,直接把帕子摔到榻上,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嘴里嗫嚅道。
“怀泽出息我自是高兴的,我只是想起了怀沛,他走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心疼自己的儿子还有错吗?主君,怀沛也是你的儿子啊,难道你也忘了他吗?”
听大娘子提起早逝的长子,闻老爹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倒了一杯茶递给大娘子,温声哄劝道。
“我怎会忘了怀沛,可如今怀沛已经去了,更重要的是眼前人,你可切莫犯浑,以后若是常家姑娘进了门,你万不可苛待她,常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平靖侯官运亨通,难道会不帮咱家一把吗,咱们都这个岁数了,眼光更得放得长远些。”
大娘子本就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听着丈夫苦口婆心地劝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她拾起榻上的帕子,匆匆擦了把眼泪。
“主君说得是,原是我想左了,我这就去和婆母商议一下明日的礼单,可不能丢了咱家的面子。”
说完这话,大娘子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闻老爹叹息一声,他这位大娘子,虽然人不甚聪明,但心地总是不错的,如今到了京城,还得母亲多提点一二。
第二日,闻家派出了老太太加当家主母的最豪华阵容,带着成箱成箱的厚礼,登了常家的门。
但两家这事还没落到明面上,为了常家姑娘的名声,闻家拜访的名头自然不是相亲,而是闻家老太太与常家老太太有旧,两位老太太叙叙旧罢了。
不过说起来,两位老太太的确有重合的朋友圈,闻家老太太与连家老太太是手帕交,而同为京城武将家眷,连家老太太和常家女眷自是认识的。
为了掩人耳目,闻老太太特意邀了自己的手帕交一同前往,这样即便婚事不成,两家也不至于太尴尬。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一大早天气格外阴沉,闻家老太太与连家老太太相约一同到了常府。
常夫人早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她们就赶忙迎上来,一众婆子丫头有条不紊地前后张罗,闻老太太暗暗点头,常家的规矩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