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不在家,朝廷的事务便少了一大半,不只是闻家父子,除了部分要臣之外,大部分京官都开始空闲下来。
工部司的官员非常默契地每日点卯之后便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就连魏郎中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工部的地位原本就低,经过修建行宫一事之后,如今已经彻底低到了谷底,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万人嫌。
但凡有关系的都陆陆续续调走了,剩下的要么是倒霉蛋,要么就是老实头,这些人都没胆子作奸犯科,他这个上司再不宽松些,工部再过几个月就得开了天窗。
不过轻松了几天,彭国公一党又开始搞事情,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敛财,而敛财的手段就更简单粗暴了,那便是利用职务之便敲诈勒索。
彭国公一党把目标瞄准了根基深厚的世家,似闻家这般刚从泥腿子里拔出来的小户自是入不了他们的眼,不过既然要敲诈勒索,就免不了御史台的事。
闻老爹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今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进京,他来京刚刚一年,就经历了诸多事端,也只能等再挨两年,到时候托关系再外放出去。
“旧疾复发”的闻老爹躺在榻上不住哼哼,闲下来便开始思考两个儿子的前途问题,小儿子如今是正六品,只要熬过三年,到时候外放出去,最起码也是个知州,况且如今有常家护着,一般人也不敢对小儿子动手。
可怀源的前程就不是那么好规划了,他如今只是个秀才,在京城这个地界上,秀才的含金量几乎为零,若是放到江南,也只能从最低品级的职位开始。
苦思无果的闻老爹最后还是决定和老太太商议,老太太当年陪着老太公一同在各地赴任,见识和眼界远不是他所能及。
母子二人在屋里商量了好一会儿,闻老爹又盘了盘家底,最后还是决定若是怀源今年秋闱再不中,就疏通关系,多花些银子,给怀源买个官做,只不过若只是秀才,将来为官的上限也就是知县了。
既有了这般打算,老太太便把怀源夫妇叫到了揽月斋,把她和闻老爹商议的结果和他们说了。
老太太之所以提前把打算告诉他们,也是想着怀源今年秋闱能再上些心,毕竟举人想做官就简单些了,以后的晋升也会容易些。
不仅如此,老太太还做主把怀源的财政大权收了回来,交给韩氏负责,以后没有韩氏的同意,怀源不能再随意支取银两,京城的娱乐活动可比海州丰富多了,要是管不住怀源的心思,就只能管住银钱。
老太太知道韩氏是个聪慧的,定然能明白他们的苦心,闻老爹到底有许多正事要做,不能时刻监督着怀源,不过韩氏想监督怀源就简单多了,即便为了孩子的前程,韩氏这回也一定会管好怀源。
怀源听完老太太的话,脸瞬间皱成一团,他如今依附在闻府,除了时常被闻老爹唠叨几声,衣食住行都有保障,可若是出去做官,难免就要吃苦,若还是个低品级的小官,日子岂非会更难过。
韩氏比怀源自然多想一层,如今怀源已经二十多岁,再这么蹉跎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况且京中局势不稳,公爹想让怀源去江南,也是为了他们二房好,这回从老太太这里过了明路,她就不信了,这回怀源还能整日想着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