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阿房宫
赵高对着面前的文武百官道:“北方蒙恬,王离,南方王翦拒绝皇上命令班师回朝,我恐他们已有谋反之心,命章邯,司马欣率兵镇压。诸卿可有意见?”
百官面面相觑,如今赵高把持朝政,若有不从,轻则发配边疆,重则下令处死。
一想到这,百官缩了缩头,竟无一人进谏。
而就在赵高准备将诏书加盖玉玺时,有一人站出:“我中书令陈宫反对!”
赵高抬了抬眼皮,看向陈宫时的眼神带着寒光。
“章邯,司马欣两位大将为如今镇守咸阳将领中最重要的两人,若全部派出,如真有反贼进攻咸阳,为之奈何?莫非靠堂上公卿上阵御敌吗?这是其一。”
“其二,自古都城镇兵家,丞相大人将兵家全派出去,只怕单凭皇上一人难以镇压大秦之气运。以上两点,还望丞相三思。”
赵高眼角抽动,陈宫乃名家之人,而名家是天下公认的最能言善辩的流派。
此时陈宫的话语已经印在自己脑海中,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的想法。
见朝中众人有所异动,“该死!”赵高暗骂道。
虽然胡亥已死,但他仍然时刻受到阿房宫的净化和压制,当初始皇帝建造这宫殿就是为了镇压国运和邪祟,所以赵高千方百计地削弱咸阳的王道和兵家势力正是为了自己与那被镇压于深宫中的“神”。
自古王道兵家与气运一体,削弱王道兵家也就同时削弱了大秦气运,这样一来自己甚至能够借助祂的力量反噬大秦气运,实现长生!
见形势不对,赵高冰冷问道:“蒙恬、王翦意图谋反,而你陈宫却阻止本相出兵,难道要让他们攻打到咸阳城下,我们再出兵镇压吗?陈宫,你莫非也有谋反之心?”
陈宫巍然不惧,正声道:“吾为天下所谋,为苍生所谋,何来谋反之说?”
“蒙恬、王翦将军是朝廷的功臣,乃是我大秦上将军,岂会染指皇位?若没有确切证据便冤枉两位将军,恐怕才会逼得将军走上谋反之路,令天下寒心。”
赵高眯起眸子,盯着陈宫,气势压迫向陈宫。而陈宫迎着赵高的目光,挺起胸膛完全没有一丝畏惧。
赵高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中书令陈宫忠心耿耿,若我大秦人人如他这样,何愁我大秦不兴?”
百官皆疑,摸不清赵高莫名变化的态度,纷纷称是。
陈宫听着身后一片赞同声,心中不免泛出悲凉,想到我大秦先辈拼搏六代才创下如此基业,更有百里奚,商鞅,张仪等大才辅佐。
不曾想今日济济朝堂之上,权奸当道,皇上不理朝事,百官竟无一人为大秦发声。
看着赵高的笑容,陈宫只感到一股由脚底直冲脑门的寒意。
陈宫看着龙椅旁的赵高,恍惚间,他惊恐地看到帘幕后的龙椅上端坐着一团人形血肉!旁边的赵高浑身的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嘴巴正在向他无声地怒斥。
“传言是真的,邪祟真的源于阿房宫。”陈宫想起民坊间的传说,“完了,天下真的要乱了。”
咸阳,中书令府
“老爷,该吃饭了。”陈夫人对着从朝会回家便一直呆坐不动的陈宫说道。
陈宫麻木地应喝一声,如行尸走肉般地走向餐桌。
陈宫在看到那仿佛幻觉一样的场景后便失魂落魄地退回到队伍中,事后他曾多次询问同僚是否看到那恐怖的画面,结果都无疑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尽管如此,陈宫依然相信自己没有眼花,回到家中便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在朝会上当众反对赵高,又看到那样的场景,心狠手辣的赵高能放过自己?陈宫自问是不可能的。
正当陈宫正为未来苦恼间,忽见一人身着玄黑铠甲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龙卫?!”陈宫低声惊呼。
“收拾细软,跟我走。”那人没有理会陈宫,一道难以分辨性别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
大秦,各郡县
一群群衣着破烂的人从各地前往咸阳。
“后面的快点跟上!”
“丞相李斯有令,换防咸阳!”
“逾期不至者,按军令斩!”
咸阳,阿房宫
陈宫的莫名失踪让赵高感到阴谋的气息,但面对着更加唯唯诺诺的朝廷百官,赵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完全不介意百官将陈宫的失踪归咎到自己身上。
朝会结束后,赵高终于借着其他名义将章邯等人派出咸阳,感受着身上和精神上的压力逐渐减轻,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深宫之中。
一只长满生殖器官与其他难以名状的恶心物体的怪物盘踞在宫殿中央,血红色的粘稠液体粘在由越地最好的织女织成的江山地毯上显得格外狰狞。
赵高看着正在怪物身上做着繁衍运动的男男女女面露羡慕之色。
这时,一个小太监拿来一张垫子放在赵高面前,赵高虔诚下拜,那怪物似乎感受到了赵高,伸出一只触手将赵高也拉进了血肉之中。
深夜,血肉渐渐蔓延,似是要与整个阿房宫融为一体。
仅一夜,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钩心斗角,被那血红色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