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低头的那一瞬间,腰间不离身的骨笛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去。
之前他好像用这一管骨笛吹了一曲名为《幻梦》的曲子,可是用来做什么呢?
王玄之头疼欲裂,正位上的高堂忽然变得扭曲,还有身旁的新娘,他下意识的拉扯下了对方的盖头。
“寺卿,你没事吧?”道一的脸取代了盖头下一闪而过面容,还有一只手在他眼前不停挥舞。
王玄之被这变故吓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神色还带别扭,心跳也如擂鼓,他的耳尖在夜色里偷偷泛着红。
突然一声惨叫突破天际,“啊!”丁镇长意识不清醒都给都吓停了一瞬。
陈夷之昏睡中还能痛叫出声,可真是惨啊,小毕方就蹲在旁边,惊恐的用翅膀抱住了头。
王玄之一脚踩上去,它可是看了全程的,这人它喊了半天都没反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道一也惊呆了!
随后她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寺卿你没事吧,方才都不敢随意打断你。
因为噬梦虫为别人造的梦要么中断噬梦虫使用它的能力,要么梦中的人自己醒来,否则就只能在睡梦中死去了。
他为你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呀,你方才笑得可开心了,既然那么开心,你又为什么醒得这么快呢?”
王玄之有些尴尬,难道要告诉这几个人,他想成亲了?只能特别生硬的转移目标,“这噬梦虫做了什么了?”
“恐怕现下整个丁水镇的人都进入了睡梦中,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你一般能自己醒过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止噬梦虫使用它的能力。”
“寺卿你接着吹奏《幻梦》扰乱噬梦虫,我去解决那源头。”话音未落人已经朝着双眼迷离的丁镇长冲过去了,她也没客气,上去就是一脚,正中腹部,接着就是一通捶。
一顿噼里啪啦,小毕方的小翅膀分开一点点,又紧紧裹着瘦下来的身体,它还是守着这个傻子好一些,王玄之的笛音都停滞了一下,噬梦虫差点儿反超过他,赶紧收敛心神,接着吹奏。
“呕...”道一就这般以近乎残暴的方式将丁镇长肚子里的‘羊肉串’给打了出来。
也不是没有更加温和点儿的方式,但她还是喜欢这做,解气!
“老头儿醒了就起来聊聊吧。”丁镇长此刻全身都在痛,又没有一点儿伤,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怎么弄怎么不舒服,张一下嘴,嘴角都疼得厉害。
都是这个人,他恨恨的瞪向道一,“臭道士为何要坏我的好事,我不过是取他们一些平日用不着的东西,何故要帮他们,就他们那种烂命,为我死了也是他们的荣幸。”
“人若是没了梦想,那与行尸又有何异?
更何况,任何生命的权利都在他们自己手里,即便他们不能决定贫穷富贵。
你且看朝廷律法也只是保证绝大多数人享受生命和安稳度日,而不是合法取缔他人生命的存在。”
之前受到‘生命威胁’,还有狌狌的刺激,道一可是狠狠恶补了一番的。
“再者人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命,你有了妄想,还伤害无辜,今日不是我他日也会有人阻止你的。天亮了就该梦醒了对吗,丁镇长。”
“哼!”丁镇长压根儿就不可能认命,否则就不会做出这么多的事了。
他还想疯狂的向噬梦虫传达自己的梦,可那与对方连接的媒介已经被打出来了,一地的‘羊肉串’还在,丁镇长立刻趴在地上,想要把它们全都吃回去。
可恶心坏人了,道一喊道:“小虫子你再不收回你的儿孙,想要一身修为尽毁吗?”
丁镇长强迫噬梦虫成长,让它被迫长大,从黄级四级到了黄级七级。虽高出她两级,可没什么攻击力,只是有个造梦的能力,让走不出来的人在睡梦中死去。
死去的生命由献祭的人得到,也就是以自身精血供养的丁镇长,得了那实惠。
还不知道要多少梦才能恢复呢,噬梦虫有些清醒了,眨眼间便将地上的‘子孙’收回。
“这才是你本应该死去却仍旧活着的秘密吧,”道一面目表情的说道,这是他们修道之人中,最讨厌的一种方式,哪怕你逆天改命也好,还能别人唤一声英雄。
没想到道一已经看透了他早就该死的事,镇长一开始有些慌乱,随即又有些疯狂的笑,“丁水镇上的人都仰仗我的钱财活着,我又是他们的镇长,他们就该为我生为我死,这是他们应该给的,也是我应得的。”
“田地虽是你的,可也是他们真金白银租来的,就这样还要上交一批粮食作为租你田地的租子,每年剩下的不多,到了冬日也就保证自己不饿死。
这才是你与镇民之间的各取所需。
你想要他们的梦,为何不把自己的梦交予他们,你想要他们的生命,可有问过他们是否愿意。凭着大家只要伸出双手就能得到的东西,骗走了他们宝贵的生命。
谁都只有一条性命,每一条都是无价的,即便是轻生也要好生的想一想,人生是否能再重来一回。
丁镇长你家祠堂上的长寿花挺不错的,可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