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人,瞬间将目光,投向了王玄之。
王玄之一时无言,“......”
道一却是眸光一转,一时间也没有开口。
王谢两家的一些消息,是互通的。
谢灵均知晓,王玄之喜梅。
他本人身上并未熏过香,只有衣裳会用梅香来熏染。
梅香清冽,常人凑近,都不见得能在他身上嗅出个味儿来。
可今日,这桃夭却说他好香,莫不是因为她是树怪的缘故,对于植被都有一种天然的感应。
就像小胖子,此刻与她的相处模式一般。
明明第一回见,就像几十年的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妇。
桃夭幸好听不到他的心里话,要不然非吐血不可。
她以为变回原型,那只毕方就会离开自己,结果呢,毕方不止没有离开,反而变本加厉,方才它是树时,筑巢用的是树枝,眼下用的却是变为乌发的树枝。
原本极是柔顺的‘乌发’,此刻变成了一个巢穴。
齐安和紫芝,见桃夭不敢动弹,两人一左一右,将其夹坐在其中。
两人非但不害怕,反而对桃夭特别好奇。
他们先是试探靠近,见桃夭没有反应,最后,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他们的‘魔爪’。
旁的地方,齐安他们也没敢伸手,只在小毕方的附近,摸了又摸。
齐安惊叹:“哇,她的头发摸起来,跟真的一样。”
紫芝:“她的头发好顺滑呀。”哪里像她一直是枯黄的。
道一见她又是失落,又是羡慕,便道:“你以后勤加练功,很快也会有她这样长发。”关于她身体缺乏营养的事,确是没有提及。
紫芝用力的点头,“小一姐姐,我会认真练功的。”
桃夭:“......”,人类的小孩子可真烦呀,它能不能拍死这两只啊。
她又转头,看向道一,方才这小娘子同它打架时,可是凶得很的,怎的这会儿就大变样了。
桃夭分在这些人身上的心神,包括头上作乱的手,只停留了不过片刻,又转向王玄之。
“有那么夸张吗,我也来试试!”谢灵均也跟着起哄。
他半起身子,横在一人一树之间,挡住桃夭看王玄之的眼神。
如在家里,欺负阿娘的小猫小狗一般,可着劲儿的揉桃夭的‘乌发’。
要不说,他从前被猫嫌狗厌呢,也是有缘由的。
桃夭原本就是嗅到的香气,不看人也无所谓,无论谢灵均挡不挡,都没有区别。
可是他上一顿瞎揉,可比那两只小的烦人多了,还有一个,与他称得上是难兄难弟的林二白,也壮着胆子,一块儿上手揉搓,它哪还有心思,去闻什么美味。
眼见桃夭要发火,道一这才出声,“你们老实些,仔细它把你们吃掉,我可帮不了你们。”
几只这才停下手,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桃夭。
与此同时,马车内,突然有人没忍住,‘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有道一的带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头江家人乘坐的马车里,江父正在劝说,被点穴后还不老实的江老幺,“你听听,他们相处得多么的美好,二郎啊,夭娘她不是一个人,是一只树妖啊,要是同咱们家的人坐一起,谁也不够它吃两口啊。”
闻言,车内的人,均是打了个哆嗦。
江大郎和江父,皆是后所不已。
他们掀起一点车帘,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很快,便缩回了手,生怕被前面的树妖发现。
江家人不知的是,他们惧怕的树妖,在前面的马车里,‘乌发’被几只揉得形如天女散花,正中则居着小毕方,连怒气都不敢撒。
道一以望气术观之,发现桃夭的绿色雾气中,夹杂着少许的污浊之气,并无不可清除的孽债,是以,她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解决桃夭的事。
她直接问道:“桃夭,你为何要对江家人出手?”
桃夭看了她一眼,并不作答。
道一也不着急,她又问:“你可是那江家的古桃树?”
这一回,桃夭倒是高傲的哼了声,能不应么,再不答一句,头上的爪子,估计就要给它脑袋上,钻一个洞了。
它又不是生养毕方鸟的树木,可经不起它的折腾。
道一再问:“你生于江家,他们世代守护着你,为何你要幻作人形,去吸食他们的精气?”
王玄之敏锐的发现,道一问的是他们,也就是说,桃夭应当与江家其他男子有染。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桃夭做的远比他想的还要多。
桃夭不承认这事,“你这小娘子,好生无礼,我心慕江家郎君,与他结为夫妇,这有何不妥之处。”
道一指着她的肚子,“你根本没有怀身孕,却告诉江家人,说你怀了孩子,这便是证据。”
车上的人都盯着桃夭的肚子时,王玄之却在同时,瞥向了道一的肚子,耳根微微的红了。
桃夭勾唇笑道:“小娘子好生没道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