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弟兄伙,喝酒!”唐波一手夹着烟,一手举着酒杯,脸上两坨红晕。餐桌边坐着四五个年轻小伙儿,都是20来岁的样子,其中有个胖子和黄毛特别醒目。这群年轻人都是梅溪湖唐家的子弟。
餐桌上的菜半残,喝了一阵子了。
胖子说:“波仔,搞老火了,我喝了怕快有半斤了,脑壳晕了。”其他几个人也是有点醉眼迷蒙,满口酒气。
唐波还在劝酒:“过年喝点没事。来来来,端起端起。”
5个年轻人“哐”地杯子一碰。
胖子喝了口酒说:“波仔,你真的要搞周少啊?”
唐波喷出一口烟:“是滴,你怕吗?”
胖子那说话的神情一看也是个不相好的。胖子说:“我怕个卵?我怕滴是周大户,周大户可以用钱打死人你晓得不?”
唐波说:“我不管,反正我刚才也把事情摆清楚了,我兄弟被送进去了,我这口气咽不下。”唐波义正辞严地说,“我和你们几个讲啊,我那兄弟马总,是个干大事的。他在非洲帮了我们老唐家天大的忙。现在他遭难了,我唐波如果不管不顾,那还是人吗?”
黄毛说:“波仔,那个马总帮了我们唐家么子天大的忙噢?你讲讲噻。”
唐波早已经把他叔唐光明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借着酒劲把林文亮和马逸明一伙人在科里卡打垮卢旺达军队和营救人质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只听得一伙人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说到高潮处,唐波手舞足蹈:“上千人的黑人军队,被马总带人打得丢盔弃甲,我叔亲自参加了。”
黄毛问:“光明叔是个挖矿滴,他能干什么?”
唐波大言不惭:“我叔负责开炮。他会打炮。”
“你呢?”
“我负责后勤。他们不让我上前线……本来我枪法相当阔以滴,练了好久了。”
胖子说:“波仔,你吹牛皮吧?”
“我吹什么牛皮?我们现在非洲科里卡那个地方要人有人要枪有枪。都是这个马总和一帮兄弟打下来的地盘。马总可是个厉害人物啊,不信你们去猴子吧打听打听。马总一个人把他们的保安队收拾得妥妥滴。那家伙……”
一圈小伙伴愣愣的,深深地被唐波的牛皮所震撼,对他嘴里的马总面露仰慕之色。
湖南民风彪悍,年轻人大多血性爆棚,喜欢冒险,骨子里特别崇尚武力。唐波一番牛皮吹下来,几个年轻小伙个个热血上涌,恨不得立马买张飞机票去刚果金跟着光明叔去大干一场。
唐波不失时机地把手腕上大金手链亮出来:“我哄你们做么子?看!我们在非洲搞到钱了。”唐波得意洋洋地对着小伙伴说,“这次我回来过年,太爷爷、爷爷那一辈每个老头子老太婆打发1万块大红包,都是我叔交代滴。怎么样?还阔以吧?”
唐波这次回老家过年确实在院子里有些小轰动,在座的都是宗亲,自然都晓得。
黄毛说:“波仔,那这个马总我们必须得帮忙。他是条好汉!”
帮!那要帮!其他几个小年轻借着酒劲拍着桌子叫起来。气氛开始热烈。
胖子想了想说:“波仔,要怎么帮,弟兄伙还要合计合计。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能乱搞,搞不好那个马总没救到,我们自己又进去了。”
黄毛说:“是滴,周大户有钱有势,我们几个搞不赢。”
唐波说:“你哈啊。我们搞不到周大户,可以搞他滴崽,把那个周少再收拾一次。”唐波把拳头往桌子上一锤,“让他知道马总在长沙也是有人滴!”
几个年轻人抽着烟,眨巴着眼珠子在思考唐波这番话。
唐波眼珠子转了转说:“周大户就这么一个宝贝崽崽,他惯得要死。我们从他崽身上下手肯定没错。”
胖子说:“打他一顿?”
另外一个小伙伴插嘴:“不好,现在到处都是天眼,打他一顿容易,只是周少他往医院一躺,我们几个就去见马总了。”
黄毛点头道:“要搞他只能找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
唐波说:“哎?那个周少他们不是经常开台大牛去幕阜山跑山么?那个地方没得监控。”
胖子摇头:“最多一个月一回,这几天难得碰到。”
唐波歪着头想了想说:“那我们喊人先盯着他再说。看他在那里落脚,找到人就好说。”
胖子笑笑地说:“找到人你打算怎么搞他?搞伤了也是个麻烦呢。”
唐波阴笑道:“我有滴是办法搞他。找他谈谈,不打他。”唐波转头四顾,“哪个兄弟这几天去盯他?我家里还有台别克,我给他用。”
几个兄弟安静下来。
半晌,黄毛说:“我们家里要办年货,这几天我忙起。”
胖子说:“我公司还没放假,没得空……”
“波仔,我家里要我看店,店里忙走不脱身。”
“波仔,我女朋友这两天来了,天天缠起我陪她玩。”
……
唐波也没说话,轻咳了两声,缓缓从兜里掏出一叠美钞摆在桌上:“这里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