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曼站在游轮最高的天台上,紧张地拿着望远镜望着游轮的后尾。
远远的,海平面的天际线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艘渔船冒着黑烟,“突突突”吃力地紧跟着游轮。不急不缓的,虽然速度跟不上游轮,却不屈不挠,像牛皮糖一样粘着……
尼尔曼在天台上跺脚:法克!猪猡!混蛋!……
尼尔曼掏出对讲机:“大副先生,船能不能再快点!”
对讲机传来大副的声音:“尼尔曼先生,这是船长的命令,我没有办法。”
尼尔曼气急败坏:“你和你的同事收了我的钱,办事却不听我的安排。你们中国人不讲信用!”
“尼尔曼先生,请你理解,这超出我的权限了。”大副的声音很无奈,“这是白天,船长在驾驶舱,晚上他休息的时候才轮到我和轮机长指挥。白天我真没办法。”
“尼尔曼,再快也就只能快一点,快个几海里没什么用。你要想别的办法。”
……
柯百里的房间里。
尼尔曼双手叉腰,像热锅上的蚂蚁。
柯百里冷静地抽着雪茄,看着尼尔曼一言不发。
尼尔曼盯着柯百里:“柯生,怎么办?”
柯百里说:“尼尔曼,你觉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尼尔曼说:“我们会被抓起来的!”
“然后呢?”
“然后……”尼尔曼一愣,试探着问道,“会坐牢?枪毙?”
柯百里微笑:“别担心尼尔曼,大陆的法律、香港的法律不会那么粗暴,你是外籍人士,你不过是在公海走私,能有多大的罪名?我们会在香港帮你请最好的律师做无罪辩护。那里都是我们的人。”
柯百里抽了口雪茄:“我们这艘船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而你最多就是遣返回国。”
尼尔曼松了口气:“柯生,你说的是真话?”
柯百里瞅了尼尔曼一眼:“前提是你什么都不能说。管好自己的嘴巴。”
尼尔曼在沙发上慢慢坐了下来,但心情依旧忐忑,他可没没有和中国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外面妖魔化的传言他可听过不少,什么集中营、强迫劳动改造的都有。
柯百里知道尼尔曼还是不放心,淡淡地道:“尼尔曼先生,你和你的同事无需担心什么。我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你和你的同事都辛苦了。我们不会亏待你。等你们回国的时候,每人会收到30万美元的报酬。你如果有兴趣,还是可以留在香港和我们的手足一起,那里还有你们的同志。”
被柯百里这么一宽心,尼尔曼终于放下心来。
尼尔曼把整个事件回顾了一下,恨恨地道:“柯生,这一次我们出了差错,是因为这船上出了个特别喜欢捣乱的家伙!”
马逸明那张讨厌的脸儿在柯百里眼前晃悠。是啊。都是因为个家伙。在赌场捣乱,在客舱打架,在甲板上让尼尔曼的行动功亏一篑,都是这个拖鞋仔干的好事!想到高博轻轻松松在船上撸走2千多万,柯百里忍不住一阵心痛……
在甲板上那场肉搏战柯百里远远观望,并没有露面。马逸明拳脚凌厉,锐不可当,他对那个拖鞋仔的身份起了极大的疑心:拖鞋仔怎么会和警察搅合到一起?
尼尔曼阴沉着脸儿问柯百里:“那个年轻的中国人是不是警察?他身手很好。”
柯百里想了想,摇头道:“他就是个黑道份子、富豪家的马仔。”
尼尔曼说:“我恨不得杀死他!他太讨厌了!”
柯百里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把马逸明的光荣事迹匆匆过了一遍:
马逸明裹着睡衣和肖莉挤在一起……
马逸明咬牙死扛着替肖莉挨了重重的一击……
欧晓萌望着马逸明呆呆的眼神……
汤承业的话儿在耳边回响:这个马逸明住刘家的房子,开刘家的车,睡刘家的小公主,还搞黑女人,在外面扮嘢……真不是东西。
……
柯百里喷出一口雪茄,缓缓道:“这个人不管是不是警察,我们得除掉他。他坏了我们很多事。这个人就是他妈的一根搅屎棍。”
尼尔曼的中文还远没有道熟知中国俚语的地步:“柯生,搅屎棍是什么东西?”
柯百里干笑一声:“那是一种很臭很不好的东西……”
“呜——”游轮的汽笛响起。
“呜呜呜——”又一阵陌生的汽笛远远传来,振耳发聩。一长一短一声长。尼尔曼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有陌生船只靠拢。示意本船立刻停止前进,双方需要沟通联系。
尼尔曼说:“他们来了。”
两人无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