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惠市郊区,一个农家院,外面一看是解放前的老建筑,青砖白墙,地面铺着石板,里面古色古香,一水的古董家私,雕梁画栋,石栏木栅,浓浓的岭南风格。
林文涛和林文龙坐在天井边喝茶,他们俩在等人。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小弟伸出头说:“涛哥,人来了。”
林文涛点头:“顺着来路出去转转,帮他看看有没有尾巴。”
“知道。”小弟应了一声出去了。
林文龙瞅了一眼林文涛:“柯生这个生意人办事就是不靠谱,亏得您这么帮他操心。”
林文涛默然不语。
小弟刚一出门,柯百里急哄哄地推门而入。
“哎,来晚了,不好意不好意思。这个地方真不好找。”柯百里坐下,就从茶几上扯出两张纸巾抹着额头的汗,脸上讪笑着。
林文涛冷眼瞅了瞅柯百里:“这个地方偏,肯定要费点周折的,安全第一。”
柯百里连连点头:“是是是,安全第一。”
林文涛递给柯百里一杯茶:“来的路上没人跟踪你吧。”
“不会,我兜圈子兜了半个广惠城才来这里,肯定不会有人跟踪的。”
柯百里喝了一杯茶,定定神,问:“涛哥龙哥,这一次盘点,我们那情况怎么样?”
林文涛阴沉着脸没说话。
林文龙看了看他哥,对柯百里说:“柯生,这一趟下来我们亏大了。辛辛苦苦折腾小半年,全给警察薅了羊毛。”
柯百里说:“具体什么情况?”
“老三和一帮兄弟进去了。钱庄的人全部被抓,账上的钱……唉!”林文龙叹口气,“40个亿被冻结收缴,还有钱庄其他的银行账户也被挖了出来,一共损失近50个亿!”
“啊?这么多?”柯百里脸色刷白,喃喃道,“全部都没有了?”
林文涛脸色尽量保持平静,一边叮叮咚咚冲茶一边说:“50个亿的损失也没什么大不了,总体算下来我们也没亏,这大半年下来……哼,”林文涛故作轻松,“这大半年下来也算赚了一条船和几个茶水钱吧。”
“柯生,叫你来商量,就两件事。第一件事,得想想这次出事问题出在哪里?要亡羊补牢。第二件事,往下该怎么办?”
柯百里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个坎,苦笑道:“都说我们黑,政府比我们还黑!一帮警察一夜功夫就白嫖了我们大半年的辛苦。”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林文涛递给柯百里一杯茶,眼睛盯着他,“你得想想,是哪里出了纰漏?”
“警方怎么会把焦点对准我们家老三?”
“就是!”林文龙忍不住说,“我们收账的人都是老三招的外省仔,收钱的客户都知根知底更不会打听这个,鬼都猜不到是我们宏光在玩对敲。唉……老三这次背锅起码得五年!”
“那,老三会不会……”柯百里有些紧张了。
“你别想多了。”林文涛斜了柯百里一眼,“搞个钱庄屁大的事,判刑也就几年,老三那里扛得起。我是问你,你那边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柯百里歪着头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他可是万万没料到汤承业自作聪明告马逸明的黑状才暴露了宏光这条线的。
柯百里说:“你们这边有没有想法,是谁出卖我们?”
林文涛冷笑:“我们这里铁板一块,哪里会有问题?这种收几个账的事情几十年前玩来玩去的把戏……”
“柯生,你不是江湖人,我讲了这些你不懂。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广惠满大街澳门、新加坡的大耳窿,牛鬼蛇神一大堆,警方抓谁了?为什么偏偏找上老三?你得琢磨琢磨这个!”
柯百里忙道:“我敢担保,我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
林家两兄弟静静地望着柯百里。
柯百里咽了口口水,连忙为自己辩白:“我在广惠这个地方除了认识你们几兄弟,就是一帮客户了。我还有什么社会关系?咹?我就是想走漏风声都不知道找谁好吧?除非我自己去报警!”
话一出口,柯百里一个哆嗦,“不不,我哪里会干这种事?我那不是自投罗网么?我……”
林文涛阴着一张脸儿,看不出喜怒。
柯百里叹道:“你们得相信我。百密一疏的情况也是有的。只不过我们眼下找不出头绪来。我看我们还是想想往下怎么办吧。”
林文龙说:“慢点,你们说半岛那个姓马的拖鞋仔会不会有嫌疑?”
柯百里想了想说:“不可能。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再说,他也在船上赢了不少钱,犯不上告诉警察自己去赌钱吧?”
林文龙说:“但是我们在船上看到他帮警察打架啊。你忘了?”
“打架归打架,他就是想嫖那个女便衣吧……”柯百里也想不明白,“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老三啊?”
“反正这整船的人和警察有关系的就他!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林文龙恨恨地道。
林文涛说:“那个姓马的现在哪里?”
柯百里说:“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听说他在外面乱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