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月继而又急切道:“现在我也管不得六爷到底是什么病了?你能不能让他马上醒过来?”
松六指刚刚被我扎了二十九根人傀针,怕是一连几个月大半年的都不可能清醒了。
于是我只能摇头:“不行,六爷的臆症严重,若让他清醒过来,他迟早有一日会因臆症崩溃。我是以医道入的阴行门,我看的错不了。”
朱新月闻言脸色当即变得铁青:“可……可是我需要六爷马上清醒过来!这帮叔叔伯伯狼子野心,没有一个好人!我快顶不住了,六爷需要立刻出面支持大局!”
我心说你家六爷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即使真能清醒过来,那占用你家六爷身体的也是孟老头。当然这种秘密发现,我不可能透露给朱新月。
相反,我还要把朱新月这边的水给彻底搅得浑浊不堪。
她是松六指最听话的女儿,也是最忠心的狗。
如果她能被所谓的“叔叔伯伯”给彻底架空,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我耸耸肩,无奈道:“朱女士,你的难处我懂,但我是真没有办法让六爷立刻清醒,但我可以给你保证,最多三个月,六爷就可以睁眼清醒并说话……”
三个月其实是我夸海口了,按照人傀的炼制速度,想要控制人傀的思维,起码得等上半年时间。
但如今我有初步恢复法力的姐姐在侧,或许炼制的时间会短上一些。
“三个月?余老板,你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这种事我有必要跟你开玩笑?”
朱新月有些失神地摇着头:“不可能……等不了那么久!我可跟楼下的叔叔伯伯们夸下海口了,说你马上就能治好六爷!若是听说要等三个月,他们一定会即刻赶我下台!”
“那我真帮不了你,三个月已经是最最乐观的估计了!”
朱新月闻言大失所望,她依旧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挤开我,走到松六指的旁边。
紧跟着,她便又带着哭腔喊道:“六爷!快醒醒!我顶不住了!我真的顶不住了!”
一阵哭丧般的声音响起后,松六指还是迟迟没有回应朱新月。
“你醒醒啊!六爷!快醒醒!”朱新月见状,又是连续嚎了几声。
松六指当然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
不过这时,朱新月眼中突然是疑光闪现地抬起头来,面色不善地瞪了我一眼。
然后,她竟是伸出了几根手指,往松六指的鼻子下方探了过去。
我一见到这场景,嘴角也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要说混阴行江湖的儿女没有省油的灯。
这类人都有一种特殊的直觉。
朱新月也不知道是怎么感觉出松六指身体状况不对的,竟然直接查看起松六指的生死来了。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有几分焦急。
这次松六指疯得匆忙,对他下手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是来得匆忙。
我为了不放过这次机会,把松六指二话不说地制成了人傀,其实是有些操之过急的。
因为,在这个阶段的人傀是一定会处于假死状态的。
假死状态下的人,不会有脉搏,更没有呼吸。
除了身体不会腐烂也不会长尸斑以外,其生理机能是完全断绝的。
试想一下,这些特征如果被朱新月发现,那我怕是出不了这座别墅的大门了。
我自然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我在来云帆市的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如何解决松六指一开始的假死问题。
我的计划是把松六指炼制成人傀后,先找个借口把他的肉身,从朱新月这里给带回家一晚的。
等到,第二日,我就可以安排洪双喜用千面术伪装成松六指的模样,潜进朱新月这边。
洪双喜现在有“瞒天棺”这件灵宝在手,就连有千年道行的妖仙都不能看破其真身。
因此,松六指和朱新月哪怕手下有再多能人,怕是都没法破了洪双喜的千面术。
只要洪双喜老老实实扮成松六指的样子,在朱新月这里装上几个月的病,少说话、多睡觉,一定是不可能暴露的。
然而,我就是没想到,朱新月会怀疑我对松六指下“毒手”。
之前的几次合作,站在朱新月和松六指的角度下,他们也比较是认可我的,不然朱新月这次也不会允许我单独一个人给松六指看病。
“哎……”
眼见朱新月那颤颤巍巍的手即将放到松六指的人中处,我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只好准备提前对朱新月发难了。
可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暴喝:“新月侄女!眼下这个光景,你龟缩在楼上就有用吗?”
“对!快滚下来!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
“六爷病了!我们现在是危急存亡之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领导得了大家吗?”
几声聒噪的声音响起来后,楼梯上面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急促脚步声。
朱新月的手瞬间就从松六指胸前缩了回来。
她立刻转身站起,目光阴冷地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