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终于明白笼叔是想干什么了。
他竟是想把他魂神中的修为对我倾囊相授!
可是他的魂神本就是依靠修为所维持,如果修为全部给了我,他一定会形神俱灭的!
“笼……笼叔!快停下!你何必要这样?”
“别说话!”笼叔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不……笼叔……你快收手!”我心中大急。
我知道,笼叔的这位“大礼”足够大,或许大得能让我一飞冲天。
他是阴行这个源远流长的行当的先驱者之一,若真的得了他的传承,从此以后,放眼整个阴行,我或许都鲜有敌手!
但这份大礼的代价,我实在是有些受不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姐姐的这层关系在,我跟“笼叔”无非也就是“萍水相逢”罢了,指不定他还会把我当成意图染指龙筋龙骨的宵小之辈给直接处理了。
笼叔的这一身修为,与其说是留给我,不如说是“间接”留给姐姐的。
“笼叔!你把你这身修为散给我,那你怎么办……你和姐姐好不容易团聚……你……”
笼叔却厉声喝道:“天数!你听着!你们不见我还好,但你们喊了天字第一号,又见了阴栈之主,那根据阴栈的规矩,我们就不死不休了!见过阴栈之主的活人想要还阳,唯一的办法就是诛灭阴栈之主!所以,你想要出去的话,我就必须死!这是我也没有办法打破的术式铁律!
而且……天数……你就当是可怜一下我吧……我被困阴栈数百年了……也是该得解脱的时候了……你帮我解脱吧,好吗?”
说完后,他没有再多话,更没有交待什么遗言。
他脸色如常,明明是等同于“自杀”,他却表现得如同正在做一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情。
我有心再次说话,但此时此刻,我被裹挟着全身的热浪给冲刷得喘不过气来,无法动弹之余,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
随着一股股的热流排山倒海般地涌入我的心口,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鼓胀的气球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渐渐的,我眼神迷离了起来,笼叔的身影也在一点一点地于我视线中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是没有坚持下去,大脑一片混沌之下,我终是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至今,我也只能记得,在我失去意识的刹那,我在笼叔的脸上看到了快慰与轻松。
等到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山路边上的灌木之中。
那阴暗的空间消失了,笼叔也不见了。
我果然离开了阴栈,回到了现世之中。
略微扫了眼这熟悉的盘山大路后,我就揉了揉酸胀的大脑,旋即不等站起,就看向了我手臂上的纹身。
看到白龙的纹身安然无恙地再次于我手臂上浮现出来,我心中自然大定。
“姐姐……姐姐……”我摩挲着手臂上的纹身,在心底呼唤着姐姐。
姐姐却迟迟没有回应我。
再细看一眼纹身,我就看见那白龙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看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沉睡。
看来刚刚笼叔隔绝姐姐的神识后,姐姐应该是拼尽全力反抗过。
如今的姐姐怕是法力再次消耗过度,所以才陷入了沉睡。
“哎……”我摩挲着纹身叹息道,“姐姐……笼叔应该是去了……你好好睡吧……”
睡觉能遗忘痛苦,治疗内心的悲伤。
希望姐姐醒来后,她能想开一些。
随后,我又大略地看了下自身的情况,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我心下有些疑惑。
之前姐姐给我留下传承的时候,我身上的反应是非常之大的。
至少,当时那海量的阴行秘法输入我大脑时,我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半。
但“笼叔”这位可追溯至上古时期的阴行大佬,拼着魂飞魄散的代价给我留下的传承,竟然连个“响儿”都没得听?
我在山道边盘腿坐了下来,又尝试调用了下体内的浩然气,体内浩气运行的感觉也跟之前差不多。
笼叔这修为的传承,难不成是传承了个寂寞?
“笼叔,看来我真的是天资鲁钝了……希望你没有所托非人才是……”我苦笑着站起了身,看了眼周遭的环境。
此时的日头已经西斜了,初冬时节,山间的夜风有些凉。
即使是在四季如春的苗疆,这山间坟头之间的寒风,依旧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黄昏时分的阳光无力地洒在了一个个坟头之上。
那些坟包的土都已经被挖开了,透过松软的泥土,可以看到一具具灰白色的骸骨。
虽然周遭的环境表面上看起来瘆人,但四周却失去了先前我所感到的那种阴毒至极的感觉。
由此可见,由笼叔把守的阴栈,已经被破解。
但是,据笼叔所说,除了阴栈外,东海龙母还在喜乐镇设了无数诡谲多变的法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