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很黑,不点火什么都看不到,古凌可正想祭出一团火焰,一道闪电忽然从空中划过,透过破败的门窗照亮了古庙。
庙里的佛祖像上落满了灰尘与蜘蛛网,佛祖像脚下平躺着一个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身穿黑衣的人。
那人脸上戴着半张白色面具,破裂的另半张面具下,是一张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憔悴的脸。
那男人身上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正在流血的伤口,明明已经昏迷,右手依然紧紧攥着一个两尺长的长方形白玉盒子。
黑下来的古庙被古凌可祭出火团照亮了,飞起的火团下,古凌可蹲在面具男面前,看着面具男身上可怕的伤口,心想这个人经历了怎样残酷的战斗?
古凌可目光很快被面具男攥在手里的白玉盒子吸引。
面具男受了这么重的伤,依旧死死地攥着白玉盒子,可见盒子里肯定装着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心里这样想着,手不自觉向白玉盒子伸去,在他右手快碰到白玉盒子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蓦然睁开,露出了冰冷的杀意。
那抹杀意十分强烈,好像漫天大雪向古凌可飞来,一刹那间,古凌可眼中尽是骇人的风雪。
他感觉站在风雪里的自己是如此渺小,转眼间就会被风雪吞噬。
飞在空中的火团开始剧烈晃动,大有熄灭之势。
庙内亮度急转直下,眼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古凌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替他挡下大雪的柔风。
面具男身影似风一样向后飘去,停在离古凌可两丈远的地方,死死地盯着挡在古凌可身前的辰夜。
空中的火团重新稳定,庙内的光线逐渐恢复,佛像下,面具男喘着粗气,盯着辰夜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在辰夜阻隔了他身上杀气那一刻,他便明白眼前这位老者绝非普通人。
他被人追杀了一夜,不知眼前这一老一少是什么人,刚想逃,身上的伤却让他无法支撑,就那样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古凌可被吓傻了,他只是想知道白玉盒子里装着什么宝贝,却没想到会惹来杀机。
想起面具男散出的如大雪般的杀意,他身体抖了抖,不自觉地叫道:“圣境?”
辰夜点了点头。
眼前的面具男确实是位天圣,却被人逼到了这种地步,可见追杀者有多可怕,面具男手里的白玉盒子又有多重要。
他来到面具男身旁,目光从面具男身上扫过,忽然一挥手,隔空撕掉了面具男身后一片衣物,露出了面具男纹在背后的文身。
那是一张黑色面具,线条优美得仿佛一笔画出来的,周围没有任何装饰,只在额头上铭有一个“盗”字。
看见文身那一刻,辰夜眼眸微眯,自言自语道:“神盗者!”
知晓了面具男神盗者的身份,辰夜很快明白面具男一身伤口是怎么来的。
他想放出追杀令的人肯定知道了面具男的身份,为了不引火烧身,又想夺回面具男手中白玉盒子里的东西,这才借江湖人之手追杀面具男。
“神盗者?”古凌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业。
他扬起脸,瞅着辰夜问道:“贼?”
辰夜呵呵笑道:“神盗者是贼,但不是普通的贼。这些人遵守‘只为道义而盗’的原则,从不做为人不齿之事。他们受托之事,必是无法明说,却会影响世间大局的大事。”
古凌可惊讶地指着面具男手中白玉盒子,说道:“那这东西……”
辰夜点头,说道:“里面肯定装着不得了的东西,只不过这样东西我们不能看。盗宗有规矩,神盗者盗物,将物体封印后只能交与委托人,封印中途一旦被动,哪怕最后交与了委托人,也算任务失败,神盗者要以死谢罪。这名神盗者拼着性命闯到了这里,我们贸然碰了盒子,动了封印,便是在要这个人的命呐。”
古凌可“噢”了一声,悻悻地看了一眼白玉盒子,问道:“师父,那我们怎么办?”
辰夜取出银针,说道:“救人。”
神盗者有自己的准则,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眼前这名神盗者不知从哪儿盗取了什么东西,辰夜要救他无可厚非。
古凌可不理解的是辰夜在处理好面具男的伤后为何不离开,偏偏要在古庙等那些江湖人士?
那些江湖人士连一位天圣都能伤成这样,他们还指望着全身而退?
雨越下越大,古庙由于年久失修,在大雨的摧残下,半面墙壁已经塌了。
风呼呼刮了进来,带进雨声的同时,也带进了很多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是数十上百名江湖人士,穿着各式服饰,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每个人都带着冰冷的兵器。
众人将古庙围了起来,雨势这么大,也洗刷不掉他们身上的杀气。
古庙很安静,仿佛几十年没人进出了,可围在古庙外的人知道面具男就在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很多人紧握兵器瞅着他人,不过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人踏出一步。
就这样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几名杀手忽然朝古庙冲去。
看着那几人背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