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谷,某座偏殿。
这座偏殿被打成了废墟,半座偏殿坍塌,剩下的半座布满了窟窿和刀痕,偏殿附近多处建筑物同样塌得不成样子。
偏殿上空,激烈的战斗声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
那是从谷狱逃出来的六阶尸煞马辽在和罗文人打。
两人打了整整一夜,依旧没分出胜负。
罗文人忽然朝马辽冲去,身影比羽箭还快,双手紧握铁刀散发出了凌厉骇人的杀气,大喝道:“斩诀——天式!”
看着罗文人这个夜晚第一次双手握刀的模样,马辽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将被黑铁化后的铁链举到了胸前。
锋利的刀光朝马辽砍去,却停在了马辽面前,没有砍穿马辽身躯。
仔细看时,会发现那记刀光被马辽用铁链挡了下来。
刀光砍在了铁链上,尽管锋利,却始终无法将铁链砍断。
天式是“斩诀”四式中最强大的一式,威力堪比剑宗四十二式中的剑威。
就在罗文人吃惊连天式也无法攻破马辽的黑铁防御时,那支坚不可摧的铁链猛地断裂,被铁刀从中间削成了两截。
罗文人一愣,握在手里的铁刀顺势砍在了马辽胸前,岂想再次被马辽以黑铁挡了下来。
他的刀砍在了马辽黑铁化后的胸膛上,与此同时,马辽黑铁化后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将他从空中打了下去。
罗文人砸在那半座没有倒塌的偏殿上,将本来摇摇欲坠的半座偏殿也砸得完全坍塌。
看着被灰尘埋没的罗文人,马辽形似癫狂,哈哈大笑道:“罗文人,你以为我会败在同样的招式下两次吗!”
一百多年前,在魔风谷附近那个村庄,马辽败在了罗文人的斩诀“天式”下,从此被关进谷狱,过了一百多年的牢狱生活。
一百多年来,他一直在谷狱苦苦思索,想了成千上万种破斩诀“天式”的方法,终于被他想到了今晚这种集防御与攻杀于一体的手段。
他跟罗文人打了一晚上,一直在等罗文人施展斩诀“天式”,为的就是破掉罗文人的“天式”。
罗文人刀光砍中他铁链却无法砍断铁链那一刻,他内心狂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撤掉了铁链上的黑铁,在罗文人铁刀砍断铁链那一刻同时黑铁化了胸膛跟右手。
于是罗文人的铁刀砍在了他黑铁化后的胸膛上,他黑铁化后的拳头打在了罗文人的身上。
为了这一拳,他等得太久了,等了足足一百多年!
他霸气潇洒地看着脚下那片灰尘,目光炯炯地说道:“你的‘天式’比以前强了又怎样?还不是要败在我的手下!就像远处那只铁煞一样,你们魔风谷再强又如何?还不是会被那只铁煞毁掉!”
灰尘散去了,只见罗文人躺在废墟里,嘴角溢血,衣服、胡须沾满了尘土,看着狼狈至极。
他擦掉嘴角血迹,看着站在头顶高处的马辽,说道:“你从没想过自己能从谷狱里逃出来吧?”
马辽听后没有说话。
罗文人说得没错,谷狱是魔风谷最森严的地方,一般祭司都无法靠近,更别说普通的魔风谷弟子。
他一向独来独往,更不可能在魔风谷有朋友,所以从没指望有谁能把他从谷狱救出去。
罗文人问道:“既然明知自己逃不出来,为何还要绞尽脑汁想出破解我‘天式’的方法?”
马辽眼底闪过了一丝感慨。
在谷狱呆了那么多年,他对逃出谷狱这种事早已绝望,可他不甘心输在罗文人手下,不甘心自己打不赢“天式”这种刀法,于是他在谷狱苦思冥想,拼命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遇“天式”时,不会败在同一招下。
罗文人扶着铁刀站了起来,说道:“明知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狱外的阳光,可你依然想出了破解我‘天式’的方法,因为你心底始终没有丧失从谷狱逃出来的希望。”
罗文人目光从马辽身上移到了远处那只铁煞身上,说道:“在你们黑暗界,铁煞是最强大的存在,一只王阶铁煞比步入神之领域的仙王还要可怕。那么多祭司都知道自己打不过铁煞,可他们为什么没有退缩?”
罗文人从废墟里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其实魔风谷的人都是一群很普通的人。”
“他们来自很普通的家庭,不远万里来我魔风谷,就是为了学些本事,以后好造福族人。”
“他们有的是别人的孩子,有的是别人的父母,有的是别人的妻子或者丈夫,有的是别人的师长或弟子。”
“他们很小的时候来到魔风谷,生活在魔风谷,成长在魔风谷,对于他们来说,魔风谷就是他们第二个家。”
“他们有的天赋很好,很年轻便突破了上灵境,承师境。”
“他们有的资质平平,起早贪黑很多年也走不到别人前面。”
“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山谷,修行着不同的功法,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就是魔风谷弟子。”
“在被我们毁掉的这座讲义殿里,我经常会听到授业的祭司对弟子们说,什么是魔风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