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火势不够大,林牧还搓了几张呼风箓一同射进了火场当中,在狂风的加持下,营门围栏很快就在熊熊烈火下被摧毁,轰隆一声碎裂坍塌。
眼见有了缺口,营外的虎豹军骤然提速,在战马的奔腾嘶鸣中,冲进大营!
已经强撑抵抗许久的风字营军士们看到援军抵达,心中战意狂热,竟是纷纷翻身上马,当作先锋重新冲杀起来。
全速冲杀的披甲骑兵在如今这个时代,那就好比是一辆坦克冲进了步兵群,剩下的只有一边倒的屠杀。
半柱香的功夫,整个狄戎大营就被屠戮殆尽,营中校场上,林风雪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狄戎的尸首只有万余,远不及先前斥候所报的三万!
“不好!连环计!”林风雪大吼一声:“后队变前队!撤出狄戎大营!”
林风雪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迟了一步。
只见狄戎大营外三面光秃秃的岩山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影,密密麻麻、漫山遍野。
眼见已经中了埋伏,林风雪大声催促军士撤离。
只是人太多太密集了,风字营与虎豹军还没撤出几步,漫天箭雨裹挟着火焰扑面而来!
林牧用火焰打开了狄戎大营的营门,眼下又被火焰围困在这狄戎大营,世道无常,可见一斑。
“快!趁火势未大,冲出去!冲出去!”林风雪焦急地喊着,手中长枪左挥右砸,尽可能的为麾下将士们平障开路。
驾车军士马鞭抽的飞起,其他军士可能不知道林牧的身份,但天天守在林牧跟前的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些将军谋士们喊车上这位年轻人“世子殿下”
开玩笑,车上可是西凉王林猛的宝贝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怕不是要九族消消乐了。
驾车军士拽着缰绳在人群中辗转腾挪,林牧坐在车上也跟着左摆右晃。
被颠簸的头晕恶心的林牧强大着精神,调动所有精神气力绘制手上这张复杂的符箓。
轰隆!
熊熊燃烧的营房坍塌,碎石木桩哗啦啦堆在路上,驾车军士眼见此路不通,猛拽缰绳勒住战马。
战车急停,林牧在惯性的作用下身形止不住地前窜,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战车横栏上,顿时是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在这紧要关头之际,林牧终于完成手上符箓!
画满复杂符文的符箓犹如一道利剑直冲苍穹,下一秒,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竟在这隆冬腊月下起了倾盆暴雨!
“天不绝我!”林风雪仰天大笑,“传令全军重整军阵!这一战!不抓俘虏!”
在暴雨的压制下,原本还肆虐的烈火逐渐熄灭,散乱的西凉军重新集结成阵。
双方计谋已尽,接下来就是拳拳到肉的正面碰撞了!
山峦上,狄戎大军眼见火攻不成,当即抽出腰间长刀,嗷嗷叫地冲杀下来,好在战马无法上山,最擅骑战的他们如今只能靠着两条腿冲锋。
西凉军也不客气,当即分成三股,迎着狄戎部队就撞了上去。
一方俯冲,一方仰攻,一方步战,一方骑战。
双方各有优劣,倒也说不上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西凉军就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去,风字营作为箭簇,狠狠地扎进了狄戎部队之中,大有一击凿穿之势!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几个穿着粗布麻袍的家伙悄悄转身离去。
正面碰撞,狄戎部队根本不是西凉军的对手,双方交战不到半个时辰,狄戎两万士卒就被斩杀殆尽。
只是西凉这边也不好受,出征前的一万一千八百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七千人,风字营更是损失近半。
战场上,还活着的军士红着眼眶收拢着同袍尸身,他们要带着兄弟,一起回家。
刚刚的战斗中,林牧弯弓搭箭就没停歇过,铁木硬弓愣是被他拉断了三张,斩杀狄戎至少五十多。
战车上,虎口崩裂的林牧正清理着伤口,一抬头,林风雪不是何时站在车前,眼睛血红、不发一言。
“林将军何事?”林牧有些看不明白。
扑通一声,林风雪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若无殿下相助,我军定然损失惨重,可我林风雪竟然有眼无珠,在战前对殿下的多有轻视,对殿下所言置若罔闻,此战伤亡之惨重,我林风雪罪无可恕!”
林风雪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如果一开始能够重视林牧的话,或许伤亡就不会如此惨重。
如果在战事筹备期间,能够重视狄戎,或许伤亡也不会如此惨重。
“林将军快快起来,将军何出此言,此战乃是狄戎计谋阴损,岂是将军之错?”
林牧也顾不上处理伤口了,赶紧让驾车军士把林风雪拉起来。
“刚刚我也看到了,林将军为保将士性命,身先士卒,破门开路,何罪之有?”
在林牧的一番宽慰下,林风雪终于打开心结,率领着这支并不高兴的胜利之师,踏上了返程之路。
回凉州的路上,林牧闭着眼睛依靠着半躺在战车上,他在复盘整场战斗。
此战失利,说实话其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