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晚我一直在寝殿啊,我一个瘸子,没事去大牢干什么。”林牧摊摊手,根本不承认。
“也是,世子殿下金贵之躯体,怎么会去那腌臜污秽之地。”李牧歌也不坚持,“应该是我看错了,恰巧那个人当时穿着和世子殿下相似的衣服、坐着一样的轮椅吧。”
林牧点点头:“确实太巧了,你怎么知道刺客就是这人杀的?”
“不知道,猜的。”李牧歌笑笑,“我走的时候,刺客虽然凄惨,但至少生命无忧,那人进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刺客浑身骨骼尽碎,经脉尽断,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林牧没有接着话茬往下说,反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说,父王为什么不愿意东出函谷,逐鹿中原呢?父王既然有能力将西凉从不毛之地变成富庶之乡,自然又有能力将这天下从战火中拯救出来。”
被林牧这么一问,李牧歌也是微微一愣:“义父所想,岂能由我妄加猜测。”
“眼下不仅仅是天下动荡,西凉内部,同样不太安稳,父王可能不想做皇帝的位置,但手底下的那群文官武将,不一定不想做那从龙之臣,开国元帅啊。”
林牧不由得想起了在陈桥黄袍加身的赵匡胤。
“世子殿下多虑了,以义父的威望,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强迫他怎么做。”李牧歌并不认可林牧的担忧。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是会腐蚀掉一个人的内心了。”
林牧让李牧歌推着自己去了万锦池。
随手一把鱼食洒下,引得万鳞翻腾。
“哥,我昏迷的这二十来年,辛苦你了。”林牧没有看李牧歌,只是盯着池中鲤鱼。
“世子殿下言重了,义父对我恩重如山,自当以命相报。”李牧歌回道,没有情绪的起伏,亦是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父王先前和我说,你很忠心、也很有能力,让我多和你亲近亲近。”林牧将手中剩下的鱼食一把丢进池中。
“说起来,不算齐将军府上那一次,我们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着很严重的隔阂,你在防备我什么?”
“......”李牧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推着林牧沿着湖边慢走着。
“让我来猜一猜吧。”林牧轻声说道。
“父王的独子昏迷二十多年,必然不能接任西凉王的位置,最有希望的不是麾下的得力干将,而是义子,并且这么多年也是朝着继承人的方向在培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突然有一天,独子苏醒了,并且还展现出了比较亮眼的天赋,虽然独子变成了瘸子,但义子明白,先前规划好的路,已经走不通了。”
“......”李牧歌依旧没有说话。
“不是吗?”林牧沉吟一会儿,“总不能是因为最近父王将在你身上的关系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你吃醋了吧?”
林牧挠了挠头。
“不至于吧,都是成年人了。”
听着林牧越猜越离谱,李牧歌终于停下脚步来到林牧面前,看着林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世子殿下真的是世子殿下吗?”
被李牧歌这么一问,林牧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小子知道了?要不要杀人灭口?
脑袋里想得乱七八糟,但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此话怎讲?”
“世子殿下昏迷二十一年,刚一醒来,非但没有与当下脱节,反而随手就拿出了足以震惊天下的铸铁新法。
不仅如此,世子殿下在军事、道法上的理解也远超众人,就像是......就像是......”
李牧歌说到一半突然僵住了,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就像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林牧笑着问道。
“是,世子殿下。”
“在通宝楼,我曾在顿悟之境游离百余年,见过无数难以置信的事情,同样的,也学到了很多远超现在认知的东西。
我并不是创造者,只是个搬运工而已,将那个世界的东西,搬到了这个世界罢了。”
林牧解释一番后,继续说道:“你的怀疑暂且不论,我自苏醒以来,所做之事可有对不起父王、对不起西凉之处?”
“那世子殿下为何要杀死刺客?”
话题又绕了回来。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昂,我告你诽谤哦。”林牧否认三连。
“世子殿下说的笑话,并不是很好笑。”李牧歌一副今天不说明白,谁都别想走的架势。
两人在湖边僵持了一会儿,林牧见糊弄不过去了,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父王为何不肯东出函谷,逐鹿中原?”
李牧歌愣了一下,这话刚刚不是问过了吗?
“在下说过了,义父所谋,非你我可以揣度。”李牧歌还是又回答了一遍,“况且这与你杀刺客,有何关系?”
林牧招呼着李牧歌坐下:“有关系,并且关系很大,你不说,我不说。”
说完,林牧往椅背上一靠,大有一副看谁耗得过谁的意思。
眼看林牧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李牧歌也叹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道。
“简单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