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清早,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昨晚之事,按部就班的展开了日常的修行。
通宝楼底下一层的演武场上,林牧和老天师大眼瞪着小眼。
“练啊,你瞅啥呢。”老天师看着就呆愣愣坐在那的林牧,一时间没想明白这小子要干啥。
我练啥啊我练,你倒是教我啊!
行气之道,吐纳之法,我怎么会?!
呃......
嘿,你别说,这玩意儿我倒是真会。
看着林牧手上捏了个聚元的指诀,双目微闭直接就入了定,老天师感受到天地气运在林牧体内运转流淌,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这家伙怕不是个妖孽吧,道爷我那本书,就算是修行十几年的老道士都不易一定能看明白,怎么到这小子手里就这么简单了?
想着,老天师再一次翻起了那本早已是烂熟于心的古籍。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师徒二人,上午行气吐纳,下午兵法骑射,晚上琴棋书画,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念了四年大学,又上了五年班的林牧,突然梦回高三岁月,那叫一个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都是为他好嘛,他懂。
楼内这边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楼外可就没有那么太平了。
第一件事是关于刺客阿奴的。
早在阿奴夜袭林王府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整个西凉地界大街小巷都贴满了画着阿奴肖像的通缉令。
林猛更是挂出额外悬赏:
活捉者赏金万两;
击毙者赏金五千;
就连发现行踪及时禀报者都有五百两的赏银。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极度尚武的西凉。
通缉令是一早发的,不到中午全西凉的人都知道了,等到下午的时候,农田商肆便是门可罗雀,一个个的抄起家伙就加入了官家的队伍里。
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讲就是,钱不钱的不打紧,这王八盖子的竟然敢刺杀我们西凉王的儿子,这跟打我们全西凉的脸有什么区别?!
干他娘的!
如果说第一件事只是传遍西凉,那第二件事就是震惊全国。
大晋帝国二世皇帝赵骞颁布了削藩令!
没有步步为营,没有徐徐图之。
第一道圣旨,直接收回了所有藩王诸侯的兵权,
第二道圣旨,紧接着收回了藩王对其领地的行政管辖权,
第三道圣旨,断绝的藩王子孙的继承权利。
林猛身为西凉王,先帝赵涛的结义兄弟,更是亲封一字并肩王,这才没有被列入削藩的名录。
如此严苛的强压政策下,早已习惯手握权力的大晋帝国三十二位藩王当即反了十七个,公然与皇帝赵骞叫嚣对峙。
另有九位藩王也并没有遵旨奉行,而是假接圣旨却并不执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中立。
至于最凄惨的,则是王畿周边的六位藩王,这六人封地最小、军队最少,但钱财确实最多。
本来他们也想着负隅顽抗一下,结果刚刚集结好军队,就被皇帝赵骞的亲军给冲了个七零八落,而他们本人,也落得个锒铛入狱,满门抄斩的下场。
不仅如此,帝国近三十年被强权压制的内忧外患也一夜之间爆发出来。
周边的部族、属国,前朝的皇室遗老在得知大晋帝国陷入内乱的消息后,更是纷纷起兵兴乱。
享受了三十年短暂和平的天下,又一次燃起了战火。
“大帅,如今天下战乱,群雄割据,只要大帅登高振臂,定可引领天下,何不索性脱离皇室束缚,逐鹿天下!”
府堂上正在说话的这人,正是林猛麾下四虎将之一,统领火字营一千一百人马的鬼魅将军,齐茂阳。
齐茂阳的这一番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
林猛当年带领家乡兄弟八百人起兵追随老皇帝赵涛。
十几年的征战里,数不清替赵涛挡过多少刀,断过多少后,陷过多少阵。
那一次的硬仗、恶仗不是他们这些凉州老卒一点点用门牙啃下来的。
结果呢?虽然是林猛获封整个大晋帝国唯一的一个一字并肩王,掌握封地内所有军政权力,地位崇高。
可实际上,凉州、流州、苍州这三个地方土地贫瘠,人口稀少,甚至都抵不过江南随便一个不知名的郡县。
若不是林猛削减赋税养地养民,增设学堂培养读书种子,明晰法度维护社会治安,这西凉,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
也是因为如此,虽然林猛的名声在整个帝国并不太好,朝堂上甚至还流传着“骂一句林猛大红大紫”这样戏谑的话语。
但是一旦踏进西凉的地界,谁再敢说一句林猛的不是看看,群起而攻之绝不是夸张的修饰。
“他削他的藩,我守我的西凉,只要他不率先动手,如今这番,我们绝不插手。”林猛直接拒绝了齐茂阳的提议。
归根结底,他还是认自己晋臣的身份。
“王武阳,先前让你用新法铸铁,结果怎么样?”
被点到名字的王武阳一身油污,明显是刚从匠作间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