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要离开,我喊住了她,再次提出了那个让我纠结许久的问题。
“你说,出马仙死后,真的不能再入轮回,重新做人么?”
潘迎莹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为什么总要纠结这个问题?再入轮回,重新做人,很重要么?”
我长长叹了口气,对她说:“其实我从来都没对人说过,自从前几年我爸妈车祸离世,我就一直想,如果有来生,我想重新体验一下有家的感觉。但要是不能再入轮回,我就永远都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这话说出来有些伤感,却是我深藏心底的秘密,也是我不愿出马的根源之一。
潘迎莹呆了呆,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许久才对我说。
“那又怎样,有家就一定幸福么?来世就一定会过得更好么?再说做人那么累,我宁愿修仙。”
她说完便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底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再次油然而生。
但这一次,脑海中忽有灵光闪现。
刹那间,我仿佛抓到了那一点灵光。
她……好像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
一模一样的背影,还有那披肩长发……
张文文却在这时拉了拉我的胳膊,打断了我的思绪。
“人家都走远了,别看啦。”
我这才回过神,对张文文笑了笑,没有吭声。
她咬了咬嘴唇,盯着潘迎莹离去的方向,说:“你拒绝我,就是因为她,对么?”
我叹口气,摇头说:“你误会了,我对她的感觉跟你不一样,因为我曾经梦见过她,她……应该就是我的师父。”
张文文呆住。
我已然没了逛街的兴致,于是独自回家,一路上把潘迎莹的话想了无数遍。
她说的很有道理,人若是过得不如意,便总是把希望寄托在来世,岂不知来世可能会过得更惨。
因为,我们的今生,其实就是前生所说的来世。
与其纠结痴然,还不如努力当下,过好今生!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纠缠在心底许多年的心结,仿佛豁然开朗。
马叔见我回来了,便问我此行如何,有没有救出那个蟐仙?
我告诉他,已经成功救出来了,但不知是福是祸,而且这一路上,那蟐仙也没找我。
马叔哈哈大笑,说人家刚刚脱困,必然有很多事要做,你急什么,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来找你了。
不得不说,马叔的话往往都很准。
这天晚上,我果然梦见一个黑衣人,又瘦又高,差不多有两米左右,头上戴着一个带角的头冠,颌下微须,面带笑容。
这蟐仙先是谢了我救他,并且告诉我,他在佛堂中已经被压了几十年,但那功德堂里面每天有僧众早晚诵经,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处。
只是不得脱身,让他很是苦恼,如今得我帮助,终获自由。
我便问他是何来历,为什么被压在佛堂,是不是真的像潘迎莹所说,曾经伤害数条人命。
他倒也没有隐瞒,告诉我,他当年的确伤了人命,但事出有因,是为了救人。
他说,几十年前的时候,他在一个堂口做护法,当时的顶香弟子有个年轻貌美的嫂子,是个刚过门不久的小媳妇,却被同村的一个无赖看中。
那小媳妇为人正直,丈夫又老实本分,那无赖却经常去骚扰,几次趁着小媳妇家中没人,欲行不轨。
她家男人去理论,但那无赖家里有些势力,家里兄弟又多,嚣张得很,居然将男人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