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地陶瓷渣深深嵌在少年覆有薄茧的掌心,他双腿残疾又没有丝毫抵抗能力,血很快就顺着他的指节很快就“啪嗒啪嗒”的流在白瓷片上。
“不要………”下人刻意将鞋子重重碾压在砚初已经流血的指尖,他只感觉手上的筋脉都被碎瓷一下下的扎穿了。
“呃……我还想再画画………求求别毁了我的手………呃……二哥………”
撕心裂肺的哭喊里带了颤音,顾夜寒在一片飞溅的血迹中看到弟弟疼到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忽的炸出血浆。
“咔,哐—————”屋内的瓷制品全都碎裂,墙上书画的白色宣纸被喷溅上大量的猩红,滴落状的血迹顺着晕开的纸张顺着墙面往下滑。
手里的匕首因为血液的缘故变得有些湿滑,当后侧中的最后两人同时对他出手,顾夜寒左手用掌抵住那人的重拳,脚下出全力踹向另一人的膝盖骨。
“唰———”削铁如泥的匕首瞬间滑过两人的脖颈,顾夜寒喘息声也越来越重,他骨感的指节蹭了下嘴角溢出的鲜血。
扫视着自己几十个手下都沦为了一地残尸,顾宴安冲不断咳血还朝这边冲来的顾夜寒挑了下眉。
他不顾砚初痛发颤的哭腔,一点点的将锋利的刀尖挑入少年的手筋,“二弟,你若再敢乱来一下,我会用五弟的手来为践行!”
…………
与此同时,宋晨曦正重新坐回到咖啡厅的座位处。
她凝视着程遇的剑眉星目,那双深色瞳孔里流露出的逃避让她觉着他的话里总是半真半假。
“晨曦,看你喜欢喝这个,我就又给你点了一杯。”
程遇将一杯香草拿铁推到宋晨曦面前,他的耳钉在日光下微微闪光,帅气的笑容里漾着一层不羁。
“谢谢。”宋晨曦垂下眼眸,她攥紧了手中的银勺,心脏随着程井推杯子的动作而蓦是一沉,清澈的眼眸一片破碎黯淡。
安浅已经两天都联系不上,阿遇却忽然闯入她的世界,想起安浅先前隐瞒程井程遇的事,宋晨曦清浅的眼眸越发晦暗不明。
她刚刚假意去洗手间时已经目睹了阿遇将药剂下入拿铁。
看来,她的试探,并不多余………
这么多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阿遇,也可以不再是当初的阿遇………
直到最后,宋晨曦都没再碰过那杯拿铁,程遇也看出她着急想走,忽的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晨曦,你不信我,是么?”
此时程井已经从对面的座位移到宋晨曦身旁,他一手背到身后,眼底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信你,也许……是你自己不信自己。”
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宋晨曦转头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黯淡到眸光里透着股不易察觉的微凉。
颓然的轻笑一声,程遇落寞的敛下眼眸,他轻呵了句,“可能,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也逃不掉了………”
眼底忽的晃出暗色,程遇用手掌忽的用力捂上宋晨曦的口鼻,并强硬的将她的的靠向自己胸膛。
“呃…………”
宋晨曦瞳孔骤然紧缩,莫名的香味窜入鼻尖,她双手用力的去掰着程遇有力的指节。
“砰砰砰”心脏短暂停滞后骤然急剧跳动,炸的她的心紧缩发疼。
“唔…………”
纤纤玉指在剧烈挣扎后还是无力垂下,程遇看了下自己暴起青筋又被晨曦抓出血痕的手背,他让陷入昏睡的晨曦完全靠上自己的胸膛,并替她重新挽好有些凌乱的发丝。
“对不起了,晨曦。”
……………
暮色已至,南遥的天一片暗红,像是被泼洒了斑驳的浓烈血迹。
木屋旁的马场内,一匹疾驰的快马一直在拖行着一个人影。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