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赛马场,阿初从马上摔下后一直伏在自己肩上。
抽噎着说不要再去被逼着骑马,哭喊着腿好疼的情景,还是会让顾夜寒晃出星点的泪光。
光线刺得顾夜寒垂下眼眸,他现在距离桦海市中心太远了,刚才好不容易抽空想去给晨曦打电话,只是他还是犹豫了。
阿冰那日在地下车库护着晨曦,自然也将晨曦与程井针锋相对的话语告诉了自己。
“把安浅一直关在家就是一种爱吗?!没有人要这种爱的!”
换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边注定是血雨腥风,晨曦也不会被迫卷入这么多的危险,每次出去也都要被人护着。
她想去哪儿都是她的自由,就算他心里再吃醋,也不该去限制她。
阿冰今日既没和阿城汇报什么,他还是不去,这样刻意去管着晨曦为好。
只是他的宝贝每次都牙尖嘴利的,连生气其实也都好可爱。
“哥,小心了。”
见顾夜寒一直都在出神,顾温笙微微挑起狭长的丹凤眼,他翻身上马,宛如天成的妖冶阴柔中又带了丝英气。
“今儿就不陪你跑了,在那边儿等你。”
沈放和阿城双臂倚在赛马场的围栏处,他轻勾薄唇,眸底是一片慵懒的颓然。
曾经贺一在时,他们三个基本都形影不离,赛车,跑马,海钓。只可惜,现在就只剩自己和夜寒………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顾家三个少爷的身影很快就消逝在夕阳下。
顾家的少爷从小就跟着马队经受严苛的训练,赛马场此时的温度又很高。
当顾夜寒率先单手持缰,将马匹勒的前蹄高高翘起,完全站立起来时,他的发梢再次凝起晶莹的汗珠,持缰的右手骨感分明。
残红天幕下,顾夜寒在终点勒缰绳的那一瞬,鲜衣怒马。
这一刻,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怅然。20年了,他终于完成了父亲的心愿,在预选继承人的大会上,每一个项目都拔得头筹。
马蹄落下后,扫起的劲风翻搅起马场散落的绿叶,有关预选继承人的一切,随之结束。
只是当顾家老爷子和顾家旧部在商议谁会是下一任继承人时,“咣!”阿城在将门外顾老爷子派去阻拦的手下全都踹伤打残后。
他带着满身血迹阿冰慌乱的冲破了顾夜寒和顾温笙休息室的房门。
“少爷,宋小姐和程家,出事了!!!”
瞳孔骤然紧缩,顾夜寒原是夹着烟蒂,想去接过阿放递来手机的指节骤然一紧,燃了长长一节的烟灰也倏然间摔碎成粉末。
当得知晨曦和林安浅都被锚子抓到了段山老宅后,顾夜寒脸色陡然一变。
呼吸如同从肺腑中硬生生扯出的棉絮,一丝丝的断了一刹。
“晨曦………军火,人,快调!!!”
低沉怒吼的声音带了不容抗拒的抗拒感,他发颤的手去查看手机时还是没看到晨曦给自己发来任何一个的定位。
不会……不会的!!!他的棋局,还是伤到了晨曦。他妈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夜寒,先想办法出去,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走的!”
看出顾夜寒几乎快被恐惧和愧疚吞噬,沈放伸手用力覆上他发颤的肩膀。
眯起晦暗如海的桃花眼,沈放看着围在门外的一群黑衣手下,他顿时就明白原本该来给自己递消息的阿危这次怎么就死活进不来顾家的场子,甚至连消息都没有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挡我,尽杀!!!”
顾夜寒眼中顿时掀起一片歇斯底里的猩红,恐惧如同大手般狠狠攥住他的心脏。
这股巨大的力道几乎将剧烈的痛楚蔓延到他紧攥的指尖,脊髓像是都被什么东西抽了出来。
“二少爷,得罪!”
屋外黑压压的人群将整个屋子牢牢堵死,领头的刚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就贯穿了他的印堂。
“我的话,没听见?!”
滚烫的血珠一下就飞溅在顾夜寒好看的皮囊上,他瞥着重重倒下后脑袋充血的人以及枪口冒出的一缕絮状白烟,皮囊下隐藏的嗜血恶鬼几乎要啃噬他发烫的灵魂。
“请二少爷别为难属下!”
顾老爷子的手下愕然的愣了一下还是喊出这句请,一旁的阿城和阿冰也;护着沈放在找机会冲出这道人形屏障,虽表面不露声色,但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少爷会为一个人担忧到心生恐惧。
“找死!!!!”
“哥!!!”
“砰!!!!”枪在开出的瞬间,顾温笙还是抬手将本该射入下人印堂的枪口偏向了那人的耳朵。
“哥,你布局多时,为的就是黄雀在后,既然程井他们还藏了人也已然去了段家老宅,何不静观其变?!”
“阿笙,我的事,你也敢插手?!”见顾温笙用身体挡在枪口处,为了不伤到弟弟,他还是在偏了枪的弹道。
“哥,今天这种日子,你可知杀了他们的后果吗?!”
“我们要的不就是坐收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