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曦双肩颓然的耷拉下来,眼尾的薄红渐渐蔓延到眼眶。
胡乱的揉了揉自己快要擦破的眼尾,她重重咬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唇瓣。
烧烧之痛宛如剥肤,救护车上时妈妈在意识弥留之际想去和自己说半个字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埋怨自己终是没能救回妈妈,宋晨曦习惯性的弯下瘦弱的脊背,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她噙着泪捧着凉透的奶茶,苦涩从唇角化开。
她一点点的抿完奶茶,很小声的吸鼻子时,声音轻飘飘的还带了颤意。
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顾妍一再相逼,让着自己去追问夜寒当年关于贺一在伯尔廷西遇险的事。
顾妍让自己以失手打碎夜寒书房的相框为契机,去完成她交给自己的任务。
【我哥现在这么宠你,你也不需要多余的高烧药去做护身符,就算你再如何,他还是舍不得动你。】
【知恩图报,做好你该做的事,别忘了你哥哥还在我手上,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看着手机不断闪烁的屏幕,宋晨曦眸中的希冀在一点点悄然消逝。
心底一片茫然,她失神的轻拂过装裱精致的画框,还是想将这些画先试着在墙壁处挂起来看一下效果。
厚厚的玻璃极具份量感,重工雕花的复古油画框极其沉重。
当她踮着脚去将自己原先挂在墙上的画作进行替换时,手腕处发炎的伤口因巨大承重而更加麻木,痛的一片茫然。
知道贺一的死一定和段山有关,也知道现在夜寒应该也不会再像头盔那次去扳疼自己的下巴,凶哭。
她也偶然发现,不知何时,夜寒的书房没有再上锁。
可……贺一对夜寒来说就是一个心魔。
宋晨曦记得他在凌虐段山时,高尔夫球杆在重重砸了十几下后他整个人都不受控的发颤喘息,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魔。
当时滚烫的枪口抵在自己湿凉的后脊,如果她没有去抱住他,夜寒……就真的会朝他自己的胸膛开枪。
追问真相,是为任务。可……过往种种,夜寒都在尽量回避晨曦。
有时候面对晨曦的“好奇”,他就算越来越舍不得去凶他的宝贝,每次也只是岔开话题,什么都不愿说。
宋晨曦眸色渐渐黯淡下来,打碎相框也许是会得到一些破碎的答案。
可她,真的不想看到夜寒被逼着揭开血淋淋的伤疤,再一次陷入疯魔,疯到连他自己都要伤害……
………
翌日上午,顾夜寒和沈放一起去了白曼玉所在的出租屋。
想着昨晚他告诉了晨曦,奶奶所说的话,以及自己没有碰到曼玉的事,她还是闷闷的。
当顾夜寒带着酒气回房间帮晨曦处理伤口时,看她疼的躲了一下。
“乖,我轻一点,一会儿你打我出气好不好?”
他轻轻给她吹伤口,也一直在变着法儿的去哄他的宝贝,想让她去解气。
可她也还是兴致不高,只是软软的溺在自己怀里,就算她掩藏的再好,他也能看出她其实有哭过。
出租屋内,制作成风铃样式的很小的琉璃灯盏随风轻碰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沈放单手插兜,他瞥了眼风铃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白曼玉原以为夜寒昨日是碍于宋晨曦在,所以才不去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