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哈?爷爷救命哇?姥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鹿鸣不解地看着陈谋义。
霍昌坚说过鹿家可能有孙美华的资料后,又忽然从衣服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便径直离开。
陈谋义没有叫停,和鹿鸣一样对霍昌坚的举动费解。
霍昌坚怎么知道自己中毒?
他现在的状态不对,颇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这个人啊,”陈谋义的目光落在霍昌坚倒扣在桌上的纸条上,“资本家终究是资本家,永远把身家利益放在最前面。”
鹿鸣眨眨眼。
「爷爷和姥爷大概是两个极端,一个是老革命家,一个是纯粹的资本家……唔,那我算什么?」
陈谋义笑笑,没继续说下去。
无论呦呦如何认为,以呦呦现在的年纪,没必要接触这些并不愉快的话题。
他多少猜出一些霍昌坚的内心想法,所以在翻开纸条以后,一眼看出上面的地址似乎另有古怪。
霍昌坚来时非常匆忙,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双手空空。
而这张纸记录的地址,再配合霍昌坚今天的话……他默默将纸条放进自己的衣服兜里。
在他确定绝对的安全前,暂时不能告诉鹿清兰和陈良。
「咦,纸条上写的什么哇,爷爷怎么就悄悄放了呢?」
鹿鸣的小眼神默默转过去,好奇~
「给我瞅瞅呗~」
陈谋义坦然对上呦呦的目光,微微一笑。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不说、霍昌坚不说、呦呦不说,鹿清兰和陈良无从知晓?
看霍昌坚的意思,短时间内霍昌坚应该也不会再来打扰陈良他们的生活,只要霍昌坚不出现,问题不大。
陈谋义确定自己不会透露,呦呦还小……至于心声泄露的可能,根据他的观察,预估陈良和鹿清兰不能听到呦呦的心声。反而霍昌坚,更加可疑。
他暂时将心底的疑惑放下,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爷爷给你炖了鸡蛋?”陈谋义自顾自打开柜橱,看到里面放着的粮食,喃喃自语不,“看来这小两口比我想象中有成算,这日子,比起我们也不差了,只是肉食不多,小瞧他们喽~”
鹿鸣浑然不觉,她吃饱了就睡,睡醒了还能听爷爷给自己讲故事。
陈谋义虽然有意从呦呦口中得知关于未来的更多信息,但本质上他现在只是一个期望孙女更了解自己的爷爷,深知自己往昔的那些光辉岁月,终于有了诉说的对象。
“……那是我斗争最艰苦的一次,我在临死前就想我连死的都不怕,我真厉害……”
“兰子,今天我们——”陈良推门进来,一眼看到陈谋义说得津津有味,下意识道,“怎么你在家?”
「咦,爸爸回来了?爸爸怎么能今天就回来呢?」
陈谋义似笑非笑的反问陈良:“我为什么不能在?不是你让我过来看孩子吗?我来了,自己又忘了,是想要卸磨杀驴吗?”
「倒也不用这样说,也不能说爷爷是驴……吧?有点难听嗷~」
鹿鸣蹙起眉头。
「虽然我觉得爸爸在外人面前一直比较正常,但仅限于在外人面前,在爷爷面前,爸爸一直都表现得很傲娇。」
「我大概要理解为爸爸对爷爷的撒娇~」
陈良听到闺女对自己的评价,一时无言以对。
他是撒娇的人吗?
不是,绝对不是,反正他不可能承认。
陈谋义还是满脸笑容:“行了,不逗你了。刚刚有什么好消息吗?呦呦的妈妈去上班了,去之前和我说你去津市送妹妹回家,可能会留宿,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
「是哦,爸爸为什么回家?没有办成吗?好像也不对,如果没有办成,爸爸也不该是笑着回家,但办事顺利,也不能这个时间就回家吧?」
陈良想到接下来还要麻烦陈谋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我让陈蓉的女婿在汽车站等着我们,我们一下车就直接去办理手续,但离开生产队要证明,接收单位也要证明……我明天还要过去,主要是村里不会轻易放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城市和农村户口二元制,进城没有那么容易,但也不该太复杂。
尤其村里如果是老家,更是人情社会,会更好说话。
陈良面临的麻烦,是乔忠汉也要说服村里放他们走。
陈谋义有些诧异,敏锐发现陈良口中的意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个放一个接受,那问题在哪里?
陈良眼神一转,他刚才就是犹豫要不要说,但是想想还是要说。
乔忠汉将自己的粮食分给其他人,是做好事,他固然不对,但最后自己没有粮食吃,去借村里的粮食,并且签下保证书……现在村里又提起保证书,意思是乔忠汉必须先去修水渠,才能离开。
陈良如实相告,陈谋义的神情渐渐凝重。
鹿鸣瘪嘴。
「姑父上辈子就是修水渠砸死,即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