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地点:杭州。
时间:2月18日,下午15:22分。
此时在浙江一家私立医院的一间医生办公室里。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一头黑线的给一位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包扎伤口。
很正常的医患关系。
只是医生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手上包扎伤口的动作不停,嘴里心累道:
“我说我的小三爷诶,您真的是要了我的亲命了,您说说您这半年内这是第几次来我这儿了?”
被称做小三爷的青年原本正摆弄着手里面的一个看上去年代很久远的瓷杯。
听到这话,他掀着眼皮看了医生一眼。
看见医生脸上这副苦逼的表情时,青年漆黑如墨般的眸子一闪。
不仅没有一点心亏,反而还像是被逗笑了似的,喉咙里溢出了几声低笑。
他笑着摇了摇头,嘴里轻呼了一口气,而后靠着椅背,摩挲了几下手中的瓷杯。
脑中回忆着这半年来他到这医院里的次数。
而后说道:
“不多啊,也就三次。”
“也就?”
这位同学,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放什么屁?
医生嘴角一抽,听到这个回话,差点儿抛弃自己的职业道德,想要跟着眼前的这个人开骂。
不过也差不多。
他眼睛一瞪,没好气地看着眼前表面温润尔雅,但是心子里面却黑如锅底的清秀青年。
嘴里又怂又刚的叨逼着:
“我说我的祖宗诶,半年时间你都来我这三趟了,三趟啊!”
“你要清楚,我这是医院,私人医院!不是你家小区后面儿的菜市场!”
“你说你来医院就跟逛菜市场似的,来的频繁也就算了吧。”
“你还让我一个神经外科专攻脑瘤的专家医生给你包扎伤口。”
“我!秦意!我一从国外深造回来的脑瘤科专家!你让我这么尊大神给你包扎伤口?”
“我说大哥,你多多少少有点儿埋汰银了吧?!”
“杀鸡焉用宰牛刀啊!”
医生嘴里一直愤愤不平,破马张飞、五马长枪的叨逼着,直喷了青年一脸唾沫星子。
不过尽管他一直抱怨,但是属于医生的职业素质还在,手上包扎伤口的动作一直没停。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把青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给包扎好了,跟个老妈子似的叮嘱道:
“一个星期别碰水啊,药一天上一次,还有忌口,不过这就不用我说了吧?这种情况你应该比我熟。”
听着医生的叮嘱,青年满配合地点了点头,鼻子里轻嗯了一声。
但是医生对他的这种配合保持怀疑。
毕竟到时候,具体怎么做,那就得看眼前这位祖宗自己的了。
他又不能跟在祖宗屁股后边儿对他絮絮叨叨。
唉,想想就心累。
早知道当时就不上这条贼船了。
现在他完全就成眼前这位爷的私人医生了。
还是那种随叫随到,还不能反抗的那种。
想着,医生看了一眼面前这看上去非常明朗又温柔的青年,一时心情无比哀怨,嘴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说好的懵懂好骗呢?说好的天真无邪呢?!
全他妈是伪装啊!
说实话,其实也不怪眼前医生一脸哀怨,青年确实有点儿过分。
人家一个好端端的神经科医生,青年给人拉过来为自己处理伤口。
这确实是有点儿为难人。
但是他身上的伤受的不是一般的伤。
青年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除了腹部那几道骇人的抓伤和在爆炸的时候被波及到的伤口之外。
他的手臂上,还有一道被子弹擦过时弄出来的一道极其狰狞的伤口。
别的伤口都好解释,可以说是自己在户外冒险时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然后被豹子抓伤了。
但是胳膊上那被子弹弄出来伤口却不好解释。
子弹弄出来的伤口形状会和普通的伤口有一些不同。
如果被一些处理过枪伤的医生或者护士发现了,很容易出事儿。
对于医生脸上露出的这种惆怅表情,青年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正他每次来医院都能看到这副表情,起初的时候他心里还会有一点点的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