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眨眨眼睛。
吹风声依然未停。
但江醉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转身看吴斜的表情。
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真好看。
但是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有点难搞哦。
其实对于自己背后突然出现的纹身,江醉接受能力接受程度挺好的。
毕竟这个纹身也不丑,反而还很漂亮,他还蛮喜欢的。
但是,他能接受,并不代表他的家人朋友可以接受。
在中国,有一些家长就是对于儿女子孙兄弟朋友,纹身会有一些些的心理抵触。
觉得这孩子纹身就是学坏了或者是误入歧途了。
江醉不知道自家老哥会不会这么古板。
但是他希望自己老哥不会。
因为他不想和吴斜生气。
空间静寂一瞬,只有吹风机温暖的呼呼吹着头发的声音。
江醉垂着头,指尖揪了揪被子边边的角角:“不好看吗?”
吴斜手指轻抚过江醉后颈处湿漉漉的发丝,将下面被掩盖的绚丽露了出来。
白色衬衣有些透。
吴斜黑眸深邃。
他看清在苍白如雪的肌肤之上,落下了一只很梦幻的幽紫蝴蝶。
蝴蝶,极美的生物,比起美得惊心动魄的玫瑰。
蝴蝶是诠释优雅与自由的第二代名词。
吴斜未曾细看过这种生物,只是惊叹于它那小小的身体背后长着一对大而有力的翅膀。
蝴蝶定格在肌肤之上,它的翅膀很薄,薄到用手夹住都仿佛能不留一丝缝隙,拍打起来时,应快而轻盈。
蝴蝶是好看的,一平一仄,使得破碎与神秘汇其一身。
斑斓的色彩,暗紫的高贵与神秘的幽蓝色融为一体。
忽得。
吴斜眼前一晃,一点晶红再次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偏头,目光落在了晶红之上。
那是江醉右耳上的苍兰耳钉。
一点高贵华丽的红水晶,点缀他苍白如雪的耳畔。
如诗如画,优雅如梦。
幽蓝暗紫的神秘纹身,鲜红如血的耳钉。
江醉纹了身,打了耳洞。
可吴斜的心思不在于此。
他指尖轻碰绚丽蝴蝶之下的那抹粉红。
那是江醉贯穿整个脊背的伤疤。
蝴蝶落在伤疤之上,以惊人之姿闯入人的眼帘。
它自由展翅,仿若下一秒就要冲破名为禁锢的绚丽牢笼。
向光飞舞,向阳绽放。
吴斜指尖炙热粗糙,他摩挲娇嫩华贵的蝴蝶,在其留下一点粉红的红痕。
他说:“好看。”
是好看的。
是自由的。
你的色彩只属于你。
我不该言说它的美丽。
但见蝴蝶舞蹈展翅。
亲吻沧海一点苦咸。
“我也觉得好看。”
江醉转过了身。
他面对着吴斜盘腿而坐,这么近的距离,足以让他看清了吴斜眼下的疲惫,脖颈淡青色的血管,以及脖颈处那一道狭长的伤疤。
那是被刀割出来的足有成年男人一个手掌长的伤疤。
疤痕狭长弥漫,似伤口曾经腐烂。
嶙嶙峋峋的骇人疤痕,几乎贯穿整个颈部。
在嗡嗡作响的吹风声中,他朝着那里伸出指尖。
吴斜眼眸一暗,拿着吹风机的手指攥紧,却没有阻挡。
他微侧着脖颈,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
颈项间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吴斜感到微痒,喉结滚动。
他落在江醉身后发丝上的手指慢慢落下,搭在了那件原先属于他的衬衣上。
指腹柔软,温热。带着青筋的脖颈炙热紧绷。
江醉伸着指尖,一点一点的摸过了吴斜脖颈处那骇人的伤疤。
“哥,你这里有好长一道疤。”
吴斜垂眼,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不小心弄的。”
脖颈上的指尖一顿,而后往下一探。
吴斜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面料柔软,延展性很大。
江醉手指只往下一勾,毛衣就往下带了一大片,露出了吴斜的锁骨和一点胸膛。
肌肤虽白皙却并不奢靡。
因着上面布满疤痕。
江醉指尖温热。
疤痕淡红嶙峋。
他抬眼看着吴斜,嘴角轻撇:“骗人。”
吴斜不说话了,只是那搭在衬衣上的手指却攥紧了布料。
他不动,江醉也没出声,只是伸着手指摸着吴斜的伤疤。
脖颈上的温热痒意蔓延,一点一点。
吹风机的风声依旧在响。
吴斜停顿了一会,又开始帮着江醉吹干湿漉的头发。
他的手法很轻盈,江醉几乎感觉不到发丝被触碰。
他的发丝好长,发量也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