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体无完肤,死状惨不忍睹。
她全身赤祼地仰卧在荒草丛中,从头到脚鲜血淋漓,腹部整个呈豁开状态,内脏被牵扯体外,凌乱地摊散着;头脸、胸部和四肢被野狼撕咬过,锯齿状的伤口造成皮肉外翻,多处露出森森白骨。
因为面容被毁,无法看出女孩的模样。
在她身边不远,被撕碎的校服凌乱地摊在地上,原本蓝白相间纯洁美好的色彩被践踏得污浊不堪……
夜安锦蹲在尸体旁咬牙蹙眉,心头翻腾着惋惜和愤恨,转头看向警戒线外。
那里有五六只皮毛沾满了污血残肉的野狗,意犹未尽地舔着血红的舌头,嗜血的狗眼凶狠阴戾地盯着夜安锦他们和地上的“美餐”,不时低吼抗议并蠢蠢欲动。
再远些,有围观的游客和七八个架着“长枪短炮”抢新闻的记者。
花季少女惨死荒野,蓬勃的生命戛然而止。
野狗没有罪恶感,记者没有同情心。
不是自家亲友,生死无关紧要,他们津津乐道的同时,操作着摄影器材频频拍录……
夜安锦猛地站了起来,摘面罩,掏枪。
“你干什么?”
刑侦队长贺斌惊呼。
夜安锦板着脸,利落地扣动扳机连续射击,动作行云流水。
“呯!呯!呯……”
枪声突兀而震慑。
先是一只野狗应声倒地,头骨崩裂,脑浆四溅。
其余的野狗闻声而动,惊恐四散。
围观的游客惊声四起,唯恐发狂的野狗冲过来咬伤自己。
然而,瞬息之间,短促有力的枪声频频响起,野狗全被打死了。
无一例外,爆头。
全场肃静。
看着横七竖八含恨而死的野狗们,惊恐万状的游客们心有余悸、鸦雀无声。
记者们回过神儿来,不约而同频频按动快门,神情激动而亢奋。
队友们无不惊诧地看向夜安锦。
“我的天,百发百中,神枪手啊!”
痕迹检查员冯刚叹为观止。
“可不是!都说法医擅长使刀,枪也玩得这么神,太牛了!”
另一个刑警乔新也赞不绝口。
确实牛。
因怕违反相关规定,公安出警大部分情况配枪而不用枪,时间长了,轻射击、轻训练的观念十分普遍,大家用枪意识淡泊,射击技术整体下滑,多少年没见过夜安锦这种如臂使指的神射手了。
贺斌却黑了脸。
出警开枪有严格规定,遇到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才能开枪,以迫使罪犯中止犯罪行为或者使其丧失犯罪能力。
这个女法医拿六只野狗撒什么气?
后面就是游客,哪怕她打偏一枪,就可能伤及无辜……
贺斌刚要发飚,夜安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那什么眼神?
凛冽而疏离,深邃而锐利,像寒夜里结冰的潭水,又冷又硬还易爆。
贺斌心神震颤,居高临下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那感觉,好像他敢批评她一句,她就敢朝他开枪一样。
气血翻涌,贺斌的太阳穴直突突,愣是没敢出声。
“歹徒变成狗也不能放过!”
夜安锦收起枪,若无其事戴回面罩,蹲下做尸检。
贺斌定了定神,四下看看,习惯性审时度势。
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把夜安锦训一顿,既显得他善恶不分,又耽误工作进程,再如果让人把他吹胡子瞪眼的形象抓拍了,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还有,夜安锦是局长请来帮忙的,他还真不好得罪她。
贺斌深呼吸,看见冯刚、乔新他们还在愣神儿,气不打一处来,“都愣着干什么?继续!”
大家赶紧各自忙碌。
尸体前身全是撕咬伤,血液大量流失造成肤色惨白,尸斑不多。
夜安锦检查了几处,而后在冯刚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了过来。
尸体后背上布满了紫红色的尸斑,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夜安锦盯着看了一会儿,抬手按了按几处,紫红色褪去,苍白的皮肤泛着冷灰,“死亡时间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昨晚十一点到一点之间。”
“被野狗咬得不轻。”
冯刚一脸严肃地补充。
“这还用你说?”贺斌白了他一眼,抬高嗓门,“你们走点儿心!就算采集不到鞋印指纹,找不到作案工具,起码得确定死者是竖着跑来的,还是横着被人送来的……”
“队长,什么都采集不到没法确定,除非尸检有新发现。”
冯刚净说大实话。
贺斌撇了撇嘴。
这么年轻的女法医,估计中看不中用……
“死者生前遭受毒打和虐待,胸部被恶意切割,面部被泼硫酸毁容,致命伤在肝脏右叶,肝动脉和门静脉被切断,凶器是一把宽两厘米的双刃长刀,很锋利。为了掩盖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