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没砸中付余生,在他前车盖上嘣的一声响,弹起来掉到了他跟前。
他扭头看她,她踮着一只脚怒目相向。
他低头捡起那只高跟鞋,绕过车头走回来。
夜安锦仰头看他。
他眸光冷硬,脸色铁青,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步步逼来。
他个子高,她只到他的肩膀,实质般的威压冻僵了空气,让她呼吸不畅。
“我有种,你要?”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挑眉眯眼的样子帅得招人恨。
夜安锦瞅他,无法跟他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对视,视角下移,好死不死地看到他支起的帐篷,顿时脸烧如铁,“流氓!”
他冷哼一声,“有贼心没贼胆,口是心非。”
夜安锦恼羞成怒,举起拳头想捶死他。
他却蹲下来,拉过她的光脚,动作轻柔地给她穿上鞋子。
夜安锦愕然。
他起身,恢复了倨傲的神气,“再敢说咱俩不熟,我就地把你办了。”
不是,她实事求是说他们不熟,他就失心疯?
夜安锦气得直磨牙,觉得自己也要被他整疯了,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狠狠瞅他一眼,拉开车门上了车,狠狠关上车门。
发动引擎,倒车、掉头,夜安锦一溜烟儿地跑了。
付余生无语望苍天,脑海里尽是她的香甜娇软。
天上一轮圆月,像幸灾乐祸的独眼。
夜安锦心烦意乱地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想和付余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夜安锦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哪来的底气跟她耍横。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别再让她看见他,见一次打一次。
敢轻薄她……
夜安锦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
付余生是那种穿着衣服显瘦,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类型。
可刚才她分明感觉到,他胸腹坚如壁垒,臂膀结实有力,和她对抗的时候临危不惧,攻守有道、暗藏心机。
那样的反应和速度,可不是体育锻炼造就的,说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她都不信。
他到底是什么人?
夜安锦警铃大作,拿起手机问“常青”。
常叔,付余生到底是什么人?你说他是京城来的混混,感觉不像。
“常青”秒回:好奇是爱上一个人的开始。
夜安锦以为常青想歪了,但想起刚才两人吻得“死去活来”,感觉解释更像欲盖弥彰。
“常青”:别管他是谁,好好爱自己。
夜安锦很纠结,常叔表达能力真艺术,老是答非所问,又好像很有道理……
“常青”:真正的爱情是双方奔赴、同频共振。你有足够的底气活成你自己喜欢的样子,做你喜欢的事,选择你自己喜欢的人,这才是最好的人生。
夜安锦心里暖融融的:明白了叔,谢谢你。
“常青”:好梦,晚安。
夜安锦反复看着两人的对话,虽然觉得常叔说话的语气和表达的方式与之前不太一样,但每句都是金玉良言。
夜安锦繁乱的心安静下来,拉过薄毯,愤闷自语,“就当被狗啃了两口,我总不能再啃回去……”
累啊,困啊,休整。
明天的太阳又是新的……
付余生放下手机,心浮气躁地冲了两遍凉水澡。
抹了两下蒙着水汽的镜子,看着全身肌肉紧绷、肤色泛红的自己,付余生深呼吸。
他今晚有些过分了。
她不过说他们不熟,他就像被人捅了似的难受,也是他小题大做。
毕竟她不知道他是谁……
付余生抚摸着自己的嘴唇,被她咬得不轻,皮都翻了一块。
可那丝丝缕缕的疼痛竟是甜的。
他蹙眉舔着伤口,满脑子都是她。
她鉴宝时的博学精艺,上课时的从容不迫,查案时的睿智果断,甚至吃海鲜时的贪得无厌……
想着,他就忍俊不禁,眉眼间柔情万种……
回过神儿来,他瞅了镜子一眼,捏了捏眉心,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睡衣回到客厅。
常青仰倚在沙发上,看他的眼神像描扫仪,“寒淼回来一直在哭,你不去哄哄?”
付余生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给他一个,“别告诉我她在哪儿,没兴趣。”
常青接住,一骨碌爬起来,“我说,寒淼在哭啊,你怎么是这种反应?”
付余生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笑意自唇角绽开。
常青狐疑,“想什么笑得这么猥琐?”
付余生:“我老婆二胎都有了,大的满地跑了,我还顾得哄别的女人?她哭死我也不管了。”
常青嘴巴里能塞个鸡蛋。
付余生笑得像朵花,“常哥,你明天告诉寒淼,当初她走了,就没必要再回来了,我付余生不吃回头草。”
常青回过神儿来,“你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