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案子的受害人是位深爱丈夫的年轻女人。
她的丈夫不动声色在她的食物里投毒,让原本清秀苗条的她变得浮肿肥胖、视力模糊、手脚抽搐痉挛、腰和髋关节疼痛难忍、皮肤寸寸皲裂……
在她病症急剧恶化被送医急救后,医生怀疑她短时间内服用了大量激素类药物,她的丈夫不知悔改死不承认,还故意将疑点引向别处。
结果,因为没有直接用药证据,女人被确诊为Ⅱ型糖尿病和股骨头坏死,病情评定为三级伤残。
而后,从医院回来,男人理直气壮地提出离婚……
虽然,后来那个心肠歹毒的男人东窗事发,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八年九个月,受到了法律的惩罚。
但是,那位可怜的女人已被造成不可逆的器官损伤,永远无法康复。
女人不堪忍受病痛和情感上的双重折磨,最终选择割腕自杀……
当时,夜安锦看着案例卷宗中的照片资料和诊断证明、伤残鉴定书,觉得不寒而栗。
明明是相约百年的爱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会换来这样的对待?
没想到,现在有人竟然把这样恶毒的招数用到了周路凯身上!
由于激素比砒霜、毒鼠强等其他毒害品给人造成的直观危害低,且投毒证据难以采集,量刑时,很难给出故意杀人同等的刑罚。
所以周路凯说得没错,这个投毒的罪犯用心险恶,且是个行家里手。
他知道激素这种原本用来治病救人的药物,可以变成他杀人不见血的诛心利器。
他居心叵测,想人不知鬼不觉地让周路凯非死即残,而后逃避法律的制裁。
“先是杀了我的女儿,接着偷走档案室保险柜里的戒指栽赃嫁祸,还往我的饮用水里投毒,该死的花狼,这是想对我周家赶尽杀绝!”
周路凯脸色铁青,“还真当我是面捏的?”
“那个潜藏在公安局里的黑手得尽快抓住,要不然这些案子一个也破不了。”
夜安锦都替他着急。
“嗯,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声张,我回头马上查。”周路凯胸有成竹,“能随意进我办公室的就那么两个人。”
“谢辰飞怎么办?”
夜安锦说,“我总觉得他要么就是花狼,要么就是花狼的帮手。”
“我本来觉得你是对他有成见,总喜欢把他往坏里想。不过,就你刚才在我办公室临危不乱的表现,我突然想,或许你的判断是对的。花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可能是两个人协同作案,也可能是个犯罪团伙。”
周路凯沉重地说,“这样一来,我们的抓捕任务更重、更艰难了。”
岂止艰难,简直险恶。
夜安锦现在才知道,付余生他们之前从事的职业有多神圣。
为民除害,护国平安,舍生忘死。
“安锦,档案上面,花狼最后一次作案的名字叫丛森。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张玉斌,也是个假名。
之前技术科查了,全国使用丛森和张玉斌这两个名字的人分别是一万余人,在相应年龄段的男性分别是五百余人和六百余人,根本无法确定目标。
另外,因为他每次作案都用全新的身份和面孔,我们的罪犯模拟画像也发挥不了作用……”
周路凯欲言又止。
夜安锦知道他顾虑什么,“周局,你放心,我不怕。我说过,我要为余生报仇,就算你们不用我,我也一样会想方设法找出这个花狼!”
说完,她把那枚黑蟒六芒星戒指拿出来,“这个给你,你可以用它当诱饵,抓住那个内奸。”
“好。”
周路凯接过来放好。
想了想,他说:“安锦,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你以后除非必要不要跟我联系,省得被花狼察觉对你下毒手。肖凡他们会保护你,你只管安心做你自己喜欢的事,等花狼主动露面。”
夜安锦点点头。
这时,周路凯手机响。
他看了一眼号码,脸色凝重,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接听。
挂断电话的周路凯表情有些怪异,“安锦,上面给你增加了一个新任务,你又要跟着受累了。”
“什么任务?”
“去特护病房给一个叫苏锐的伤员做一下心理辅导。”
“好。”
夜安锦爽快地答应了。
想到那个英勇的战士遍体鳞伤,她的心不由一阵抽搐……
寒淼是被痛醒了。
本来,脖子、腰、骨盆的病痛已经缓解了不少,可这一觉醒来,似乎所有的伤口全都重新开裂了,痛得她如同万箭穿心。
之前,她还能说话和叫喊。
现在,就算她疼得死去活来,她也叫不出声来。
她的嗓子红肿胀痛,整个口腔连着胃肠都在嚣张地疼,可她一动不敢动。
因为谢辰飞就笑眯眯地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
“宝贝,你醒了?爸妈刚才来过,看到我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他们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