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娟眨了眨眼,扑哧一声笑了,“大兄弟,你别蒙我了。没听说诈骗犯还给人钱的……”
贺斌眼一瞪,“你严肃点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伙同另一位犯罪嫌疑人帮助那个诈骗犯实施犯罪行为,导致受害人损失金额高达八百一十万!”
黄雅娟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半天,全身警戒,猛地站起来四下张望。
贺斌:“你看什么?”
黄雅娟出语惊人:“我怀疑你们三个才是诈骗犯!你们是不是把我骗过来绑架了?我告诉你们,我家没钱,就算你们穿着警服也别想骗我!”
贺斌三人瞠目结舌。
黄雅娟:“哼!你们刚才给我看的工作证件一准儿也是假的!我和那个演员讨价还价半天,就转了三十万。大导演说那是排练,就做做样子。再说演戏嘛,哪有真事儿?看着是三十万,其实一分钱没转成,就是个数字游戏。你竟然说八百一十万,你抢银行啊!”
贺斌拍案而起,“这里是市公安局刑侦科审讯室,难道我们三个为了骗你,能专门建造个公安局出来?”
黄雅娟一想也是,一脸狐疑地坐了下来,“大导演也给我看证件了,他还是知名导演呢。”
贺斌气得要命,“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张艺媒,和张艺谋就差一个字。他说他是张艺谋导演的大徒弟。”
黄雅娟说,“他……四十三四岁,一米八左右,白净脸,稍微胖点儿,戴个金丝边眼镜,反正很有艺术家气质。”
贺斌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
叶天道在这边气得骂娘,“鬼才是群众演员?我的钱实实在在被她们骗走了,还想不认账!”
夜安锦皱紧眉头盯着屏幕上的黄雅娟。
黄雅娟目光坦荡,对答如流、直来直去。
如果不是事先模拟并预演过接受讯问的过程,她一个卖菜的朴实妇女不可能做到随机应变。
如果她事先连接受讯问都进行过演练,那就是主观故意参与诈骗,是实实在在的帮凶。
根据《刑法》相关规定,参与诈骗,但确实属于不知情的,不构成违法犯罪,不承担法律责任。
但黄雅娟到底知不知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这件事不能仅凭她一面之词来判断,要结合其他诈骗实施人的供述及诈骗实施的具体过程、证据来分析。
问题是,那个中年男托儿接受讯问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和黄雅娟大同小异。
他也觉得走了狗屎运了。
拿了一万元酬金,他欢天喜地参与排练,过程和黄雅娟的一模一样。
先背熟台词,然后结合动作、语气、眼神,尽可能惟妙惟肖表演到位……
更气人的是,那个叫方志远的男托是个摆摊卖杂项的。
可接受讯问的时候,他梗着脖子说:“那尊仙人驭马绝对是真品,导演说了,栏目组遵循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花了大价钱从博物馆买来这尊仙人驭马,为了就是让节目做得逼真、有说服力。”
当时贺斌问他,“真品最终只卖三十万,可能?”
方志远笑得比黄雅娟还轻松,“演戏啊,哪有真事儿?我说的台词一点儿不掺假,我告诉那个演买方的人,那尊玉器上拍卖会的话,说不定能拍三千万。问题是,那东西是人家剧组的,人家不可能三十万给他拿去拍卖啊!”
夜安锦不得不承认,谢辰飞真的很会挑“群演”。
不管是黄雅娟,还是方志远,很可能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意识到他们是帮凶。
“大导演说,三个人里,我的台词最多,要演出知识分子领导的气势和博学,要让观众信服。我晚上回家对着镜子反来覆去练习,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力求一气呵成。
最后,大导演说,我演得非常好,就不需要再换人演了,让我直接去商场里跟其他两个演员对戏。
我去了,说实话,其他两个演员演得也不错,但是差我还有一定的距离。
特别是那个演买方的,他说他是开拍卖公司的,竟然连国宝的真假都看不出来,太掉价了。”
方志远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之后,也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我摊上那些杂项都是清末民初的,值不了几个钱。
我老婆经常抱怨我在街上坐一天也挣不来一袋米,这次看我没几个钟头就能挣一万,高兴地说这样下去,我们可以生二胎了。
我愉快地决定了,等正式开机,我好好演,以后就跟着大导演混了。”
“混你妈头啊混!”
一向斯文的叶天道忍不住骂,“你他妈骗上了瘾了吗?”
夜安锦初步判断,黄雅娟和方志远确实不知情。
他们被谢辰飞给骗了,以为叶天道也是来演戏的,合着伙儿“骗起”叶天道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对戏啊,比的就是谁演技好。
他们真以为遇到星探了。
叶天道又气又急,“安锦,你别不说话啊!你给我说说,他们这么说占理儿吗?他们实实在在是帮凶!要不是他们,我哪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