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世界真小。
仪式在殡仪馆西厅举行。
主持人是个高挑的美女,一上场,前来观礼的男女老少眼睛都直了,连悲伤都忘了。
夜安锦也喜欢看美女,一转头,却看到付余生黑着脸,不由疑惑。
“朱曼丽。”
付余生小声简短地说。
夜安锦一愣,随即想起乔逸上次在昔非酒吧里跟她说过。
这个朱曼丽当初热情过火,当众对付余生投怀送抱,被洁癖的付余生拉下神坛,由名模变成了卖货姐,对付余生恨得要命。
朱曼丽嗓音甜美,极富穿透力和煽动力,口若悬河、情真意切,把徐东赞美得像绝世精英。
本来,来观礼的人秩序井然,都沉浸在朱曼丽声情并茂的演说里哀悼。
不想,朱曼丽突然看向站在徐东遗体旁神色木然的姜琳说:“夫妻本是连理枝,甜蜜相依不分离。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相濡以沫的妻子亲手杀死自己的丈夫?”
众人皆惊。
姜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们无法知道是不合理的房改政策破坏了她们原本幸福的生活,逼得她们夫妻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朱曼丽恶声恶气地说,“你们的宅基地是祖祖辈辈传下来了,强行让你们拆迁也就算了,黑心开发商还可能趁火打劫,想方设法克扣拆迁款!
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都选择了妥协,少数清醒的人抗争无效,直到被逼出了人命……”
姜琳积压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抚棺痛哭,声嘶力竭,不断呼喊着徐东的名字,一把鼻涕一把泪。
原本平静的送殡队伍先是哗声四起,有几个人趁机煽风点火,紧接着就有不少人被挑唆起来,情绪失控,开始怒声谩骂。
肃穆的葬礼变得扰攘不堪。
付余生把夜安锦揽到身后,冷眼看着台上面色得意的朱曼丽,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夜安锦看着一群情绪激愤的人层层包围过来,心里不由发紧,转身与付余生背靠背。
她把手探进衣兜,握住了手术刀,如果有人敢攻击他们,她绝不手软。
场面越发混乱。
很多人嚷嚷着撕毁合同提价索赔,言语粗俗、口不择言。
虽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现场还是混乱不堪。
朱曼丽看着越来越乱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早就知道,人的本性贪婪无度,只要稍加挑拨,他们就会失去理智。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冲向付余生和夜安锦。
他的眼睛通红,仿佛一只失控的野兽。
夜安锦感觉到付余生瞬间绷紧的后背,立刻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男人的手藏在袖子里,手里握着的凶器露出锐利的刀尖,本来是捅向付余生的,临时虚晃一招,突然转身直捅向夜安锦!
付余生手疾眼快,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了那个男人的腹部。
紧接着,付余生飞起一脚,顿时把男人踢出老远。
伴随着一声惨叫,男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干净利落!
夜安锦叹为观止。
这时,夜安锦才知道,自己刚回国和付余生交手稳占上风,他不知道让了她几千里……
殡仪馆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护住付余生和夜安锦,乔新和刘经典上前把男人制住。
周围的人群惊呼后退,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琳也不哭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戴着手铐的双手止不住地哆嗦。
朱曼丽眼见不好,赶紧解释,“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我娘家也要搬迁,我是听了我妈发牢骚,觉得心里不平说了几句公道话,我没想到他们会闹事,我、我不犯法吧?”
明明就是故意挑唆,但朱曼丽却做得很有分寸。
按照相关规定,教唆罪是以劝说、利诱、授意、怂恿、收买、威胁等方法,将自己的犯罪意图灌输给他人,致使其按照教唆人的意图实施犯罪。
但朱曼丽刚才并没有特指,还用了“我们无法知道”和“可能”等模棱两可的词语。
所以,她的行为既算不上挑唆罪,也算不上寻衅滋事。
而且,法不责众,刚才辱骂但没有动手的人,因没造成严重后果,持续时间短,也不能处理。
只有这个拿刀捅人的男人犯了实质性的错误,将被以寻衅滋事和故意伤人追责。
夜安锦心有余悸,幸好付余生当机立断,场面被控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付余生目光沉冷地扫视全场,凛然正气令人胆寒。
他的脊背挺拔如松,沉静中流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你们原来老旧的房屋占用宝贵的土地资源,限制城市发展,而且年久失修,设施陈旧,存在很多安全隐患,你们心里比我清楚!
政府体恤民情,给予种种优惠政策,改善你们的生活条件,同时腾出更多的土地用于商业和经济发展,吸引更多的投资,解决你们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