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你们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他的骨灰。”
朱曼丽神色木然地往前走,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陈诗圣在前面押着她,付余生和夜安锦并肩跟进。
走廊里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歹徒们的尸体横七竖八。
他们的身体扭曲着,表情狰狞而不甘,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墙上,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四人从尸体中穿过,在狼藉的地面上留下一串串血色的脚印。
夜安锦注意到,这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里都有枪,眉心和胸口中枪的不在少数。
只有两个,一个致命伤在脖子上,一个在大腿动脉。
总之,无一活口。
陈诗圣是个狠人呐。
夜安锦深知,在敌众我寡、敌情不明且环境陌生的情况下,这样快准狠的杀伤才能迅速控制局面,化解危机。
只是这样一来,除了刚才那间屋子里的四个保镖和朱曼丽,没有可供审讯的人了。
朱曼丽领着他们穿过走廊,来到楼梯拐角旁的一扇防盗门前,输入六位数字密码,门锁应声打开。
付余生和陈诗圣交换了一眼神。
朱曼丽推门而入。
陈诗圣在门外警戒,付余生和夜安锦跟着进了门。
此时外面晨光大亮,但屋里拉着厚重的丝绒窗帘,漆黑一片。
朱曼丽打开了灯开关,室内一切分明。
这间手术室里,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医疗器械,从手术刀到显微镜,从麻醉机到心电图机,一应俱全。
两张手术台位于房间中央,被蓝色灯光照亮,仿佛一座孤岛在海洋中漂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与冰冷的金属器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手术台上铺着的暖色床垫。
床垫平整得没有一丝皱褶,上面平铺着一块一次性塑料布。
夜安锦走到手术台旁,低头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连最微小的痕迹都不放过。
这里明显已经被仔细打扫过了,所有的东西摆放有序,目光所及之处干净整洁。
夜安锦和付余生此时不知道,乔逸和谢辰飞就是躺在这两张手术台上完成了生命的置换。
在靠近东墙上医疗架上,放着一个骨灰盒。
骨灰盒旁边放着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谢辰飞全身大面积烧伤的模样。
“谢辰飞被烧伤后病情持续恶化,滕柯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把他治好。”
朱曼丽把照片递给付余生,“本来有段时间稍有好转,但怕被警方抓获,中间被迫从玉佛山的地下医院转到这里,途中发生了感染,再加上这边的医疗条件跟不上,所以他就死了。”
夜安锦看着朱曼丽的眼睛,想通过微表情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朱曼丽似乎并未察觉夜安锦的审视,目光中没有一丝慌乱和不安,“我没必要骗你们,我还指望你们帮我救出小悦。
然而,夜安锦并未放松警惕,她深知,真正的谎言往往披着最真诚的外衣。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骨灰具有极大的欺骗性。
骨灰不能用于DNA鉴定,人体可以证明身份的有机物质在火化的过程中破坏殆尽。
这盒骨灰,无法证明是否是谢辰飞的。
朱曼丽心里很清楚,这是乔逸的骨灰,也是滕柯的障眼法。
她根本不相信夜安锦和付余生,而滕柯分分钟能要了小悦的命,她不敢冒险。
“尸体是在哪里火化的?”
夜安锦问。
“一楼厨房的灶台里。”
朱曼丽对答如流。
“笑话!厨房灶台的火力远远低于专业火化设备的火力,根本无法达到火化尸体所需的温度!”
夜安锦揭露她,“而且私自火化尸体是违法的,就不怕这片别墅区有人举报你们?”
“是我表达不清楚,是熔炉,不是灶台。”
朱曼丽不慌不忙,“没人管闲事,何况这是度假别墅,少有人在这里常住。楼下的高温炉温度高达一千度以上,本来是用来烧瓷的。”
“除了谢辰飞,滕柯还烧过别的尸体?”
夜安锦暗自心惊。
“那我就不知道了。滕柯很少来这里,这里本来是卡西娅的私人诊所。”
朱曼丽指了指南阳台,“那是卡西娅的临时休息室,你们看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夜安锦和付余生走过去看。
拉开隔断门,稀薄的晨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斑驳地洒在白色的墙壁上。
室内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一些医疗用品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墙上悬挂着卡西娅的生活照,床头柜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
夜安锦检查了一下,抽屉里确实放有口红、粉底液之类的女性用品。
付余生把笔记本电脑拎出来,“带我们去一楼的熔炉看看。”
朱曼丽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付余生和夜安锦随后。
可是,谁也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朱曼丽突然拍死了灯开关,屋里顿时一团漆黑!
付余生警惕地把夜安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