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我就直接把赵洋撵回了家,帮柳清箐收拾了碗筷,眼见天已经快要黑下来;我才屏气凝神,端坐在沙发上开始感应起我之前给周家人的那两个纸人。
在纸人上施咒的时候我就在两个纸人里留下了一丝我的炁,这一丝炁被我封在了纸人的身体里,只要纸人一破,我立刻就能感应到。
如果陈志要杀周海和周麓,那他就一定会弄破这两个纸人。纸人一破,里面的炁就会顺势附着在陈志身上,我也就可以顺着那丝炁找到陈志了。
其实以我的手段,我大可以在陈志去杀周家兄弟之前就到陈志的死亡地点布下阵局,然后直接把他给拘到我面前来跟他谈判;这对我来说也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但,可能是出于对陈志的愧疚吧,我到底还是没忍心这么做。
而且陈志本来就死得冤枉,我若是再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对付他,难保不会加重他心中的怨气。
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先用怀柔手段跟陈志好好谈谈。
至于周海和周麓那两个货,反正有我的纸人在他们也死不了,让他们多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也好。
眼见我入了定,柳清箐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一旁替我护法。
我原以为天黑之后陈志会很快现身去杀周海和周麓,但是我没想到,我这一等就从晚上的六点多钟直接等到了将近十点钟。
就在我已经快要失去耐心,想要从沙发上下来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纸人那边终于有了些异动。
通过附着在纸人身上的那一丝炁,我能感觉到有一股阴气在缓缓接近我的纸人。
几秒钟以后,我原本灌注在纸人里的那一丝炁动了。
纸人是不会动的,而我灌注在纸人里的炁却动了,那就只能说明......
“陈志现身了!”
沙发上,我睁开眼睛跳下了沙发,抓起茶几上的乾坤囊就准备动身去找陈志。
见我有了动作,柳清箐也出声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就是去找他谈谈,应该不会动手。你早点休息,我搞定陈志就回来。”
我走到玄关处穿好了鞋,跟柳清箐交代了两句就走出了门。
出了门以后,我从乾坤囊里摸出两个甲马绑在了腿上,运起了灰袍老道教我的神行咒,朝着我所感应的方向健步如飞。
这神行甲马据说是水浒传里‘神行太保’戴宗的独门秘技,那位戴院长也正是凭着这神行咒和神行甲马方能日行八百里。
当然,那‘神行太保’毕竟是话本小说里虚构出来的人物,这神行甲马也未必是他所创。
但不管是谁所创,神行甲马这一宝术确实能加快我赶路的速度。
不过有一说一,这神行甲马快归快,但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了的。
套上这神行甲马以后,我只感觉身边的街道景物飞速朝后面退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仿佛我此时不是在地上奔跑,而是在天上御风而行一般。
虽然我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神行甲马了,但是每次用这东西的时候,它带给我的那种强烈的呕吐感我还是有些适应不来。
但是好在陈志所在的地方离我并不算远,在用了神行甲马以后,我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我所感应的地点附近。
“呕......”
我停下脚步,扶着墙干呕了几声以后才抬起头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有些眼熟啊?”
陈旧的街道,有些破旧的平房,这些都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其中一个房子还亮着昏暗的灯。
我悄悄地走了过去,借着那并不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房子里。
屋子里,一个中年妇女正捧着一张照片无声地哭泣。房子里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人正是陈志。
“这里是......陈志的家吗?”
看着屋子里默默流泪的中年妇女,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屋子里摆着陈志的照片,而陈志又在这附近停留,屋子里那个妇女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小志啊,你说你都走了三天了,怎么也不给妈托个梦?”
陈志母亲抹着眼泪,对着手里的照片自言自语:
“你说说你这孩子,眼看着就要读大学了,怎么就......”
“唉......”
我长叹一声,离开了陈志家的窗边。
看着泪流满面的陈志母亲,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心酸。
这个可怜的母亲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是被人害死的。
以王野家的势力,想要瞒下这件事,虽说不能轻而易举,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杀人凶手王野已经被陈志杀了,就算我现在去找赵志成告发这件事,那也是一个死无对证。
事到如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消除陈志报仇的欲望,送他安安稳稳地去投胎了。
我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出脑海,钻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