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

在林十安印象里，小时候她爸严重酗酒，常因为喝的酩酊大醉，在外面惹祸，时不时带一身伤回来。

也因为经常醉酒上班被工厂老板辞退了一份又一份的工作。

因此家里经济从小就紧张，常常入不敷出。

小十安的妈妈刚开始还会劝爸爸少喝酒，，但是结果换来的都是妈妈单方面的被谩骂或是拳脚相向。

久而久之妈妈也放弃了，不再理会他到底喝不喝酒到底工不工作。

妈妈生性要强，当初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嫁给了只会花言巧语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爸爸。当年外婆怎么劝也不听，如今妈妈也没脸回娘家寻求帮助，于是为了养活一家子，她一个人身兼数职。

除了白天在一家私营小工厂做出纳记账，晚上还要去小工厂兼职做零工，有时忙碌到深夜才回家。

回家后还要拖着疲累的身体整理家务，时不时要把在楼下醉成一滩烂泥的爸爸搬回屋子里，忍受他的喋喋不休和胡言乱语。

在小十安眼里妈妈仿佛就是超人一般，无所不能，却也受尽委屈。

在工厂没有零工干时，妈妈会烧她爱吃的菜，陪在她身边认真的陪她写作业，晚上洗完澡和小十安一起上床睡觉，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

但不幸的事情终还是发生了。

在林十安九岁那年的夏天，她犹记得那天晚上爸爸喝了很多酒回来，刚进家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一身的伤背靠在鞋柜旁的墙上休息，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半瓶劣质白酒。

她经过父亲身边的时候略停顿了一下，因为今天身上的伤似乎比往常严重很多，但是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也见怪不怪了。

虽然好奇，但是她从来不主动和父亲沟通，所以只是看了一眼。

林十安看着眼前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父亲，最终还是转身去厨房端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旁边，然后自顾自的去饭桌上写作业了。

时钟快走到十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林十安听到开门的声音就从凳子上站起来，高兴的想上去迎接。

因为这学期末考试，她又是第一！妈妈看见肯定会夸自己，说不定周末还能带自己出去玩，林十安想着这些，就举着自己的试卷高兴的向门口小跑而去。

林十安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爸爸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妈妈就被他从门口扯进来，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一把摔在自己眼前！

只听妈妈发出一声闷哼，还没起身，爸爸便立马蹲下身子！掐住她的脖子！怒吼质问：“你晚上去哪里了？又去会哪个野男人了？”

他掐着脖子摇晃着妈妈身体，头也一次次的狠狠的砸向地板！妈妈拼命摇头踢腿反抗！但是由于喘不上气，一张脸憋的紫红！

林十安慌忙丢下试卷冲向前！试图撞开爸爸，但是她人小！力气也小！撞了几下也不见这个男人移动半分，小十安只好大哭着推搡着他。

爸爸掐着妈妈脖子，听到耳旁传来的哭声，心情更是烦躁！

空出一只手！大力的甩开在自己肩膀处的小十安！本就瘦弱的小十安一把被甩开，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额头直接撞上了桌角，发出重重的“咚”声。

小十安只觉得眼前暗了一下，感觉脑袋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下来，她还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了。

她看着在挣扎的妈妈，虚弱的喊了句：“妈...”

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头鲜血的林十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起身，腾起的脚狠狠地踢了爸爸好几下。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什么！爸爸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突然往厨房方向走去。

妈妈慌忙爬到十安身前抱起她，用手捂着她的脑袋，又帮小十安擦去脸上已经流入眼睛的血。

还安慰着她不要害怕，就在这时爸爸从厨房提了一把刀出现，双目赤红，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和酒精混杂在一起。

他就像个恶魔一样高高的站着。

妈妈看着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怀里紧紧的抱着十安，眼泪颗颗砸在小十安的脸上，砸在小十安的眼皮上……小十安脑袋又疼又被妈妈的泪迷住双眼，她渐渐的有点乏力犯困。

再后来林十安就不记得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里了，身边站着很多人。

外婆、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大伯等等……他们愁容满面，满眼心疼又纠结的看着自己。

尤其是外婆一双眼睛哭的几乎睁不开。

虽然年幼，但是她心智却自小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天之后其他人就没有再来过，除了外婆和偶尔过来的奶奶之外，其他人好像消失了一般。

关于父母的事，她一直都没有开口问，她不想问，她也不敢问，明明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但是也怕听到确切的答案。

直到多年后，林十安都成年了，过年过节时偶尔从亲戚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当年这件事的大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