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到林世袁身边的小厮深夜还要让她去书房，一把放下手中的绣品，忙拉过林十安，急切道：“安儿可是在宴会上闯祸？惹你父亲不快了？”
捏着桂花糕的林十安被林母冷不丁的一扯，手中的东西差点掉地上，忙先用嘴接过，嚼着嘴里的食物，模糊道：“阿娘怎么一天到晚都怕我闯祸？我在这个院子里，能闯的了什么祸？不都是由着别人欺负嘛？”
“父亲让我去书房大抵是想问问我在宴会上写的东西哪来的？”
林母听到林十安前面几句话，眼神黯淡了几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对呀，我的安儿能闯什么祸呢……”
自知说错话的林十安忙开口道：“阿娘，对不起，我方才失言了……”
小心看了眼林母，声音略轻快的，安抚道：“今日其实安儿是给阿娘挣脸了！不信你问阿姐！”
林婉儿见状上前挽住林母的手，转移话题开口道：“阿娘多虑了，安儿在宴会之上一直跟着我，很是乖巧，还做出了一首极好的诗词，婉儿也自觉不如呢！”
林母还欲开口……
门口的小厮又开口催促道：“四少爷！老爷已在书房等候，四少爷还是赶紧去吧！”
“知道了，这就来。”
说罢又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塞入口中，边嚼边和林母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
书房内的窗户半开着，烛台上的蜡烛被风吹动，忽明忽暗。
林世袁负手而立，也未执书，就这样站在书房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亲。”林十安进门便唤了一声，恭敬的低头行礼，语气平淡不见丝毫感情。
林世袁转身盯着眼前之人，也未开口让其起来。
二人就这样缄默不言。
林世袁抬着下巴，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
“我竟不知你有如此本领。”
见林乾安还是一言不答，更为恼怒道：“你多年以来如此藏拙，为何偏要今日在六皇子面前出头！是否是你阿娘教的？”
林十安从宴会结尾时便看出林世袁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了，从拿过六皇子赏赐的扇子开始到宴会结束，一家人上马车回府，林世袁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她也料到自己今日抢了林乾承的风头，回去之后肯定会有麻烦。
毕竟林乾承是林家数十年来精心培养的嫡子，再加上林乾承姨母是宫里得宠的舒婕妤。
钱若华母家又是林世袁在朝中的一大助力，以林乾承多年以来在各种诗会中积攒的名声，趁这此次诗会在汴京举办，六皇子也在其中，本应在此次宴会之上大放异彩！
却偏被自家名不见经传的傻弟弟比下去！这简直是让旁人耻笑！
来书房的路上林十安就想好了，只要自己不开口回应，让林世袁宣泄几句也就过了。
可如今林世袁居然扯上林母？这让她无法忍受。
于是便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回道：“敢问父亲何为藏拙？孩儿与阿娘这许多年来在宅子里过得如何？父亲是一点不知吗！？”
“孩儿长那么大可有占用宅子里半分资源？族学是阿姐和大哥上的！家里请的师傅也是为三哥请的，父亲可知我没有上过几天私塾？我本就不会！我又何来藏拙？”
林世袁脸色阴沉着听完林乾安说的一切。
“既然你没有上过私塾，又如何能做出那首诗来？莫非你是天才？”
闻言林十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又立马平静了下来。
“安儿从前趁三哥不注意，偷偷躲在门口听先生讲课，但是没去几回便被三哥发现打了回去。”
“我也想学东西，有时候阿姐在书房念书，我也会坐在阿姐腿上，听她读书，看她写字。”
林十安瞥了一眼又背过身去的林世袁，只见他抬起原本背着的手轻轻抚了把胡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压抑。
似乎这个时代的成年男性都会蓄胡，不蓄胡的只有，面首或者公公。
“你可曾怪为父？”
林十安拉回乱飞的思绪，却不想听到这样一句话，原本还想battle的她顿时语塞。
林世袁低声似是呢喃，似是回应道：“你若是怪我，也是应当...”
“我不怪你，我也没有资格责怪你。”
话音至此却略微一停，又壮着胆子说道：“我不怪你，不代表我娘不怪你...”
见林乾安停了停，林世袁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
“说下去。”
林十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父亲既娶了阿娘理应待她好，可是在这偌大的院子里且不说无一人尊重她，就连月例银子恐怕都不如大夫人身边的女使多。”
“每月阿娘都要做些绣活去外面换钱。”
随着林十安的话语落地，林世袁身体轻颤了一下。
细细想来，当年钱若华母家是名门大族，自己不过是一个中了举人的小门小户出身。
当年若没有钱家相扶，恐怕自己如今也坐不上大理寺少卿的职位。
只怪自己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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