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一片洁白,街道司早已派人清理了路面的积雪,原想雇顶轿子过去的林乾安看着眼前的雪景,毅然决定徒步而行。
行至半路,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四弟!四弟!”
扭头望去,一顶翠锦小轿出现在眼前,前头轿夫停下压轿。
林乾泽从轿内钻出,穿着墨色云纹大氅向林乾安奔来,远看像一片黑云一般压过来。
“四弟!许久不见了!我前些日子去你小院寻你,好几次都没看见你,听说你当官了,可是真的?”
林乾安忽略了最后一句话,打岔道:“三哥,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不算好,家中生了变故,如今宅子里死气沉沉,我不愿待着,现下无事便出来逛逛。”林乾泽单纯,挠了挠头便被带偏话题。
“嗯,我也听闻一些,钱老将军的事三哥还请节哀。”
“外祖父是真英雄,只是小舅舅他...”林乾泽重重的叹了口气。
“对了,四弟去哪?要不要三哥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去玉露添香楼有事,想着散步过去,看看雪景。”
“哦?四弟去那干嘛?玉露添香楼自那日之后,楼内一片狼藉,四弟若是想寻姑娘,三哥带你去闹春坊便是。”
“啊?不是不是,我去那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走了,三哥自便吧。”一脸无语的说罢,林乾安挥手道别。
哪知林乾泽毫不犹豫的立刻跟上,笑嘻嘻着说:“反正我也无事,陪你去一趟吧,坐在轿子里久了也坐乏了,刚好松松筋骨。”
林乾安别无他法,只能由林乾泽跟在旁边向玉露添香楼走去。
玉露添香楼内个别设施已然恢复,桌椅板凳均已换新,只不过有些被砸破的墙面还未来得及修补,正中处的台子幔帐未挂,几根竹竿赤裸的杵在台上。
“你看吧,我就说这还没好,你偏要来,现下只怕寻不到一个姑娘。”
“三哥,我说了我不是来寻姑娘的。”林乾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翻了个白眼。
“谁说你不是来寻姑娘的?”玉娇身着胭脂色刺绣留仙裙,饶是冬日衣着厚实,却还是能看出腰身纤细,分外柔软。
手中握着鸳鸯戏水团扇,缓步靠近,嘴角轻扬的弧度,犹如映雪绽放的红梅。
“玉娇!你竟出来了!?”林乾泽见到来人,面色一喜,忙上前询问。
“林三公子,许久未见,还是如此英伟不凡。”
“嘿嘿,玉娇说话还是如此悦耳。对了,玉琴呢?玉琴可还好?”
“玉琴受惊,现下还在养身子,如今在她自己房中。林三公子若要去寻她,我派人去知会一下。”
“甚好,甚好。”玉娇见状,摇手唤来一个小厮,交代了几句便让林乾泽跟着去了。
“不是让你早些过来吗?如今都快午时了。”玉娇嗔怪着瞥了林乾安一眼。
“我早上醒来沐浴了一番,不曾想时间如此之快,莫怪莫怪。”
“沐浴了?我闻闻,看看你是否还和昨日那般酸臭。”玉娇将身子靠近林乾安脖颈处轻踮脚尖,闻到一股木制檀香味让人很是安心。
一次次被玉娇调戏,林乾安倒是有些慢慢习惯了,镇定自若的仰着头由她闹腾。
“嗯,你房中的丫头还挺会选香,这檀香倒是不俗。”
“好了吧?今日可是不臭了吧?”
“嗯,今日不臭,不像昨天,靠你怀里差点熏坏我了。”玉娇掩嘴轻笑。
“不与你打趣了,快些随我来,妈妈现下还在房中,若是晚了怕节外生枝。”
“嗯。”玉娇塞了几张大额银票在林乾安怀里,拉着他径直行至三楼一处屋外。
“妈妈,我是玉娇,有事和您说。”
“进来。”屋内老鸨子裹着桃红色大氅坐在一张红木桌案后头,一手按着账本,一手拨着算盘,见二人进屋,抬眸瞧去,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呦!林公子!什么风竟将你吹来了!你可是最近汴京城的红人啊!”
林乾安拱手道:“妈妈谬赞了。”
老鸨子从桌子后站起,走到八仙桌前,取过一盒茶叶,放在手中打量了一会,翻开盖子沏了三杯热茶。
“林公子快请坐,今日所来可是为了玉娇?”
“诚如妈妈所言,就是此事。”林乾安端起茶盏轻嗅了一下。
“那————只能说林公子来的不巧了,蔡公子今日一早便托人带信,指明了要玉娇玉琴二人。”
老鸨子声音尾音拖长,轻拈着茶盖窥视着林乾安的面色变换,可对方脸色丝毫未变,只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
林乾安语气淡淡“哦?敢问妈妈,蔡公子所出银两几何?”
“林公子应知,蔡公子乃皇商,家中最不缺的便是银子。玉娇玉琴这二人皆是我的心尖尖上的宝贝,蔡公子也是知晓,出价一人两千两白银。”
“妈妈!你怎可如此!昨日夜里不是说一千两吗?!怎得今日便坐地起价了!?”玉娇涨红着一张脸,气急的站起问道。
林乾